池非迟用手机发完邮件,才抬眼看向走进仓库的安室透、伏特加,视线跟安室透对上一瞬,察觉到安室透眼底的一丝郁闷,心里觉得有趣,同时又有些遗憾。
他想吓得安室一脸惊恐,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就像水无怜奈一样,安室这一路过来,肯定已经在心里把事态分析了一遍又一遍,想过最糟糕的结果,也想过自己要怎么应对最糟糕的结果,很难再被死亡威胁给吓倒。
“贝尔摩德,先让波本跟基尔待一会儿吧!”琴酒在灯架前转过身,将一副手铐丢向贝尔摩德,沉冷的声音带上一丝嘲弄,“他们两个人说不定会有什么话想说呢!”
贝尔摩德接住手铐,走到仓库中央的柱子前,转头对安室透道,“过来吧,波本,如果你不想被伏特加开枪打成筛子,最好不要做出奇怪的举动哦!”
安室透走到柱子前,让贝尔摩德将自己的手反剪到柱子后、用手铐拷在一起,脸色有些难看地抗议,“你们这是把我当成敌人对待吗?”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证明你不是我们的敌人,基尔也是一样,”池非迟看着安室透、水无怜奈,一脸平静地嘶声道,“你们两个人不管是谁,只要愿意指认对方是卧底、并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我们,就可以活命,我要提醒你们一句,这是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希望你们把握机会,不要去赌对方会不会比你沉得住气……”
伏特加放下了手里的枪,没有急着关上仓库门,守在门口,一脸期待地看戏。
拉克是想让这两个人互相出卖吗?
贝尔摩德退离了柱子旁边,看着沉默的安室透和水无怜奈,没有开口说话,同样在等两个人的反应。
如果波本和基尔是卧底、两人中又有一个人因胆怯而出卖对方,那两人应该就会陷入互相揭露身份、互相出卖对方信息的恶性循环……
拉克和琴酒特地把这两个人放到一起,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吗?
他们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波本和基尔是卧底,这倒也是一种试探两人的方法。
安室透和水无怜奈一起盯着说话的池非迟,脸色和水无怜奈一样凝重又透着一丝不满,心里却进入了快速分析模式。
顾问这个时候说话,会不会是想给他一些暗示?
劝他出卖基尔的情报?这不可能,他绝不会为了自己活命、就出卖其他人,如果他真这么做了,他自己会一辈子看不起自己、痛恨自己的,顾问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才对。
如果忽略顾问前半句话,只听顾问说到‘提醒’之后的内容,就是——‘这是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希望你们把握机会,不要去赌对方会不会比你沉得住气……’
重点是‘把握机会’吗?还是‘沉得住气’?又或者顾问是想提醒他,基尔不一定沉得住气、不一定可靠吗?
其实也有可能他想多了,顾问说不定只是走个过场,为了隐藏身份,说了一些组织成员会说的话,其中并没有什么深意。
真是麻烦,他连顾问是不是想暗示什么都不清楚,就算顾问真的给他暗示,他恐怕也没办法听懂……
“我不知道波本是不是卧底,也没有调查过他,”水无怜奈装出一副‘想解释又没办法解释清楚’的模样,皱眉问道,“我哪有什么情报可以告诉你们?”
安室透打住思绪,语气不满地跟着反问,“你们难道想让我们胡说八道一通吗?”
面对两人带着不满的质问,池非迟不急不躁地嘶声道,“到底有没有情报可以告诉我们,你们考虑清楚再说。”
琴酒站在一旁,看着安室透和水无怜奈,冷笑出声,“哼……你还真是愿意给他们机会。”
“毕竟我在路上给过基尔机会,我想现在也该给波本一次机会,这样才算公平,”池非迟面不改色地回应了一句,又看向贝尔摩德,“波本的手机拿到了吗?”
“在我这里,”贝尔摩德拿出一部手机,走到池非迟身旁,“过来的路上,我已经简单检查过这部手机,里面没什么可疑的信息,另外,我还关掉了手机的定位功能,并将电话卡的信号关闭,应该没有人能通过这部手机追踪到这里来,不过我路上没有时间还原他手机里的所有数据,所以也不排除他提前删除了一些重要信息,你要再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池非迟没有去接贝尔摩德递来的手机,还从口袋里拿出水无怜的手机,将手机递向贝尔摩德,“基尔的手机也交给你来暂时保管,手机里的定位功能、电话卡通讯功能也已经关闭了,如果你觉得他们可能提前删除了重要信息,可以找人恢复一下。”
贝尔摩德接过池非迟递给自己的手机,连同安室透的手机一起收好,“我知道了。”
“琴酒,”池非迟站起身,往角落里走去,“刚才朗姆给我传来了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