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出身贫寒,不知道什么是忠君,弟子只知道,年幼之时,弟子家中,乡邻们不惧天灾,不惧猛兽,只害怕每年前来收取税赋的小吏。
因为,天灾猛兽,最多也就能让家中减少一两个人,咬咬牙,总能过去。
可是,那些小吏,却能将一家最后的口粮拿走,让一家一户在绝望中死去。
那个时候,弟子始终不懂,为何在我们这些百姓遇到天灾猛兽,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朝廷不闻不问,等弟子与猛兽搏斗,家中日子刚刚起色的时候,就有小吏前来收取税赋?
后来,遇到恩师,得蒙恩师教导,让弟子知道了什么是君,什么是臣,什么是民。
于是,弟子发誓,这一生,不做贫苦小民,弟子要做大臣,大诸侯。
可是,最终,弟子终于发现,弟子始终是民,哪怕现在已经封侯,在那些世家豪强眼中,自己还是一个小民。
既然如此,弟子便是民又如何?至少,弟子能庇护一方百姓,让他们免遭人祸,安居乐业,至于朝廷,大臣,世家,阉宦,与我何干?
在弟子眼中,他们不过都是些吸取民脂民膏的吸血鬼而已,不过是手段各不相同而已。
恩师,这就是弟子为何与阉宦合作,并且出现在雒阳的原因。
当然,阉宦声名狼藉,弟子亦不屑与其为伍,否则,弟子如今占据的,就不是区区一个东门,而是当今朝廷。
眼前的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恩师,弟子此行,可不是区区几千人,而是一万精锐,皆是骑兵,一人双马,身披铁甲,就是遇到十万西园军,弟子也敢战,且能胜之!”
许勇说完,在场之人,鸦雀无声,袁绍,曹操都是知兵之人,如何不知道,若是许勇当真有什么图谋,凭借这一万精锐,自可以镇压一切!
朱儁喟然长叹,说道:“伯文,休要激动,既然你只是为了那张让族人而来,那便作罢,只是,你莫要去碰张让便行,可好?”
郭谦亦点头,看着许勇,许勇说道:“放心,老师,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对了,老师,你为何前来雒阳?如今的雒阳,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郭谦说道:“此来雒阳,本是想寻两个友人,看能否说服他们前来燕县助你一臂之力,却正好遇到了这场混乱,这才到公伟家中避祸,没想到,却听到了你来雒阳的消息,这才匆匆赶来!”
许勇默然,感动的说道:“老师待弟子如此深厚,弟子却无法报答万一,弟子惭愧!”
郭谦说道:“没事,伯文你心有大志,自该志在天下,不必在意。”
这时,曹操说道:“既然无误会已经解除,不如伯文你且让士卒退下,我们在好好商议如何?
说实话,伯文,如今曹某可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许勇笑了笑,大手一挥,城墙上的士卒便隐于墙后。
袁绍也不等曹操劝说,同样挥手,让身旁的士卒退去。
而后,朱儁说道:“很好,既然这样,老夫倚老卖老,伯文,老夫且问一句,张让和天子可在你处?”
许勇答道:“不在,当初说好了,我只庇护其族人血脉,不庇护他们几人,故而,我一直不曾与张让见面,除了此事,亦无瓜葛!”
朱儁说道:“好,老夫信你,那么,本初,既然如此,那便全了伯文之义,让他带走那张义和张奉,你看如何?”
袁绍说道:“朱公,非是袁某不愿信你,张让事关天子,只凭他许勇一句话,岂能就此放过?除非他答应,让我等搜查!”
许勇冷哼一声:“哼,你袁绍想要搜查我许勇之大营,可是以为我许勇的刀不利?”
袁绍亦不甘示弱,上前一步,手持在剑柄上,直视许勇:“莫非你许伯文的刀利,我袁绍的剑不利不曾?”
许勇笑道:“就凭你边上那几百虾兵蟹将?你可相信,我麾下将士一个冲锋,便能将你们踏成肉泥!”
袁绍说道:“事关重大,义之所在,我袁绍何惧!”
眼看两人再次剑拔弩张,曹操劝道:“我说两位,且慢起争执,我说本初啊,如今还未寻到天子,何必着急,说不定,那张让挟持天子去往其他方向了呢?
再说了,伯文就在这里,等实在寻不到,再来查探不迟,不是吗?
对了,伯文,那张义和张奉可还在军中?”
许勇说道:“当然还在,不过,张让和天子确实不在我这里,你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寻找吧。
对了,孟德兄,看在你我昔日的交情,以及我的恩师面上,友情提示你一下。
听说某位英雄豪杰劝那何进召集四方诸侯进雒阳,铲除宦官。
我许勇是无意于参与朝政,但是,那些诸侯可不一样,尤其是武猛校尉丁原,并州牧董卓,久居边疆,沾染了异族习性,若是看到现而今雒阳局面,又寻到了天子,呵呵,到时候,野心一起……”
曹操和朱儁脸色一变,曹操一直以来都反对召集诸侯如今,而朱儁,久经沙场,当时名将,如何不知道许勇所言属实,当下连忙说道:“伯文所言,甚为有理,我等当速速找到天子,再以天子之命,让四方诸侯回守驻地,否则,局势恐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