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又入秋凉,登临意酒楼也已经建好了。
酒楼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最底下一层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上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小二忙的焦头烂额,数钱数的手发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三楼乃是权贵所在之所,唐月轻等人此刻就在三楼最高处,望着楼下摩肩接踵的人群和棋盘一般的街道。酒楼周边开着好些店铺,全是奶粉,炉子,蜂窝煤。人潮如织。喊声不绝。
“来,我等敬老唐一杯!”王师定举杯高喊。
唐月轻从窗边回头,拿起酒杯,众人一饮而尽。楚天词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咱们这次手笔很大,京城众多权贵,有一半都知道了咱们这里,而且本身咱们的货物就是稀缺货,有钱也买不到,这次应当能赚不少银两。我也不用再时时烦恼,向家里人要钱了。”
众人听了,点头称是,王师定激动的说道:“可不是,如今再也不看我家那老头子的脸色了,咱第一次不靠他也能活下去了!哈哈哈!痛快!”
唐月轻看着这些人,年轻,多金,随便一个人提起名号,就能让京城外的任何地方抖一抖,可他们都标上了父辈的标签,一辈子活在阴影中,如今虽然分的银子不少,还不用忍受向家里讨钱拿月例时父母的唠叨和教诲,自然畅快许多。
可唐月轻还是很羡慕他们,羡慕他们一出生就有良好的资源,不用为生计发愁,不用担心会饿肚子。有那么多优秀的名宿大儒辅导他们,他们一出生,就是人上人。而自己,若不是脑子里有千年的智慧,恐怕早已经和歌笑饿死街头了。
想到这里,唐月轻叹了口气,望着众人说道:“诸位,我起于微末,幼年丧父亡母,同妹妹相依为命,幸而被百度老祖收养,方能在山中存活下来。平生只求富贵,不为肚子发愁。有幸结识众位弟兄,实在是我的荣幸。”
楚天词听了,连忙拱手拜道:“师父,徒弟二十年来,所见之人无数,唯有师父,德艺双馨,文武兼备,能够相识,应当是徒弟的荣幸才对。”
高处恭走了过来,搂着唐月轻的肩膀说道:“老子这一辈子,除了陛下,瞧谁都是鼠辈,唯有见了你,让咱心悦诚服,老唐,楚大郎说得对,能结识你,才是我们的荣幸。”
其他众人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认识唐兄,乃我等之幸也。”
“唐兄文武全才,他日必登云霄之上,我等仰慕的紧。”
唐月轻见他们都这样说,便说道:“众位兄弟,唐某无心官场,只求富贵,故而若是他人问起,还望众位兄弟言说是你们临时起意,托付我的管家翟舟临管理,切莫说出我名,唐某自知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怕惹得他人不快,便是麻烦……”
唐月轻还未说完,王师定大怒,说道:“唐兄放心!唐兄之事,即是我王家之事!若有不开眼的,某定教他有来无回!”
高处恭鄙视的看了一眼王师定,说道:“轮不到你来给老唐出头,谁敢惹我兄弟,便是与高家为敌!”
楚天词也点头说道:“且不论朝堂之事,师父你放心,天词虽无能,若是师父受辱,天词定要百倍夺回。”
这个时候的众位纨绔子弟,尽显杀伐,像极了他们的父辈。
唐月轻感激的向众人说道:“众位抬爱,感激不尽。”
“说这些,和娘们一样,来来来,我敬老唐一杯!”王玉突然间就恢复了一丝他爹的豪迈气息。
“来!干了!”
酒楼上高声叫喊,酒杯碰撞。
酒楼下车水马龙,人影绰绰。
夜里,唐月轻回到家里,李涟迎了上来。
“又喝酒了?”李涟皱着眉头。
唐月轻心虚的说道:“是……今天登临意在京城来张,多喝了些。”
李涟听了,并未再多说,替唐月轻取下袍子,说道:“歌笑在里面等着呢,进去吃饭吧。”
唐月轻“哎”了一声,赶忙进了屋子,小香同歌笑在布置碗筷,王老头和他的孙女小烟摆放凳子,唐月轻坐了下来,他们便要退下去。
“都别走,去拿了碗筷,一起吃。”唐月轻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小香闻言,跑去拿了碗筷,她已经娴熟了,公子的脾气一直如此,当初在大名府,她一个丫鬟,就是这样同主人家一起吃饭的。再着说,唐府从来没有人敢拿她当丫鬟看,某种意义上说,她几乎和唐歌笑一样,是唐府的大小姐。
只有王老头和小烟手足无措,李涟看着他们说道:“他既然说了,你们坐下吃便是了,不必拘束。”
王老头拉着小烟坐了下来,说道:“小老儿年轻时也去过许多富贵人家,第一次见到让下人同主人家一起吃饭的。公子当真是奇人。”
唐月轻笑着说道:“吃饭就吃饭,哪里这么多废话,你这老货,心里何曾有过尊卑?”
王老头哈哈大笑,摸着胡须说道:“不错,人生在世,不过虚妄,到头来都是一抷黄土,何来尊卑上下之分?”说罢直接伸手,抓起一只鸡,撕下鸡腿递给唐月轻,唐月轻笑了笑,拿过来便啃着鸡腿就着米饭吃了起来。王老头看着眼里露出异色,给自己也撕了一块,吃的满嘴是油。
李涟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你同这么多权贵子弟结交,究竟想做什么?”
唐月轻吐出鸡骨头说道:“我同他们是朋友,不过前些日子遇到一个国子监的少监,姓匡名迎,我与他约定,我献计,他上奏,升官他去,赏赐给我。我想着帮这天下早日一统,好教黎民百姓安定下来。”
王老头吃着吃着便停下了,李涟端着碗问道:“你不会真的想进入朝堂吧?我虽然是一介女子,可也知晓其中尔虞我诈,腥风血雨不输战场,你可想清楚了?”
唐月轻说道:“我正是有这样的考虑,所以才假借他人之口传递,这人想来也不敢暴露,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王老头摇头,神色犹豫。
李涟低头继续吃饭,说道:“你自己把握,切莫惹得祸事上身,实在不行,咱们再回大名府就是了。”
“嗯,我知道。”唐月轻点头。
歌笑一直低头吃着饭,一言不发,唐月轻看着自己的妹妹,似乎有什么心事,问道:“怎么了你,跟个闷葫芦一样?”
歌笑听见哥哥询问,犹豫的说道:“没事……”
唐月轻放下筷子,问道:“有什么事就说。”
歌笑神色颓废的说道:“前些日子,同问儿去参加诗会,我又不像哥哥你是文科生,拿不出好的诗词,被一个叫符婉灵的女的一顿奚落,问儿当时没忍住,扇了符婉灵一巴掌,谁知她母亲当时在场,骂了问儿,叫婢女打了我两巴掌……”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