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轻解决了万喻楼之后,下令小三打扫战场,掩埋尸体,给李涟留下一半的人,带着小五和老杜,领着一千骑兵扬尘绝道,杀气腾腾的直奔佛图镇而来。
万教谕家里灯火辉煌,这些年贪污受贿,巧取豪夺的物资着实不少,家资甚厚。他花白的胡子略显憔悴,自唐末以来,天下多番易主,所以这种买通他国解决政敌和麻烦的事层出不穷,从梁到晋,从晋到唐,唐变为汉,汉又成周,五代皆是如此,更遑论如今的大宋,谁都不知道它能存在多久,所以万教谕做了一件他从小就耳须目染的事,并没有心理负担。
他担忧的儿子,虽说领着心腹家将,数量众多,可万教谕自然感觉心惊肉跳,如坐针毡,便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门外屋檐下,看向天空。
乌黑一片,没有月亮和星光,他眉头紧皱,总觉得心慌。这时,院子的拱门进来一个人,万教谕寻声望去,唐月轻一身盔甲,缓缓走来。万教谕脸色渐渐变得平静,不再焦躁,和善的说道:“你来了?”
“来了。”
“来,进屋坐吧。”万教谕转身,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进屋,脚碰到门框差点摔倒,唐月轻一个箭步上去,一只手扶住他,万教谕稳住身形,弓着身子慢慢走到大堂上首,坐了下来。
唐月轻负手而立,这时,有丫鬟惊慌的进来,万教谕说道:“上茶。”
丫鬟看了一眼唐月轻,揭开桌子上的茶杯盖子,倒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清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其实从看到你的《水调歌头那一刻起,老夫内心还是颇为欣赏,想着这样惊艳的才华,若是能入我门下,教导一二,定能是朝堂中人。”
唐月轻笑了,说道:“我对做官没有兴趣,否则高处恭一句话,我就是大名府官员了。”
万教谕生气的哼了一声,怒道:“似他那等武夫,怎能知晓其中笔墨?你是个有见识的,可也有缺点,顾虑太多,心慈手软,终究有一天,你会被自己所害。”
唐月轻略微思忖。问道:“先不说这个,汉国出兵,是不是你寻来的?”
万教谕点头,没有否认。唐月轻叹气,说道:“何至于此,终究不是生死大仇,你们万家,做的太绝了。”
万教谕说道:“若不是如此,这大名府,这肮脏的乱世,就没有万家了。”
见唐月轻默然,万教谕突然笑了,说道:“后生,送我一程吧,我也累了,要和我儿团聚去了。”
唐月轻点头,拍拍手,小五进来,手中一尺白绫,万教谕摆摆手,一边整理衣冠,一边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虽老矣,却也是堂堂大丈夫。拿剑来!”
小五看了一眼唐月轻,唐月轻点点头,小五抽出剑,递给万教谕。万教谕接过来,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抚摸剑刃,赞叹道:“好剑!”
说罢架在自己脖子上,横刀一抹!他的头猛地垂了下来,再无声息。血水顺着剑刃从脸颊和脖子连接的地方流了下来。
唐月轻见万教谕已死,下令放走万家所有女子,男子和家仆,格杀勿论。
处理完这些事后,唐月轻派人打探消息,汉军已经兵临大名府城下,周围围的水泄不通,另外据探子抓住的俘虏来报,北边易州,沧州都有大批辽军出现。
唐月轻的印象里,大宋建国之初应该没有这场战役才对,不过想到每个王朝都有一场立国之战,便也释然了。这就是大宋的立国之战,打赢了,从今往后便是几百年宋朝,输了,又是乱世天下。
做个地主,安安静静数钱,这种日子是唐月轻向往的,但是现在看来,想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他就必须用自己的能力,为建立一个长治久安的王朝推波助澜。因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话分两头,大宋初立,本来想亲自出兵的赵匡胤被群臣劝阻,若是他离开汴梁,天下必然又会有新的变化,商议良久,最终,已隆节防御使潘美为主帅,宣威黜置使王检为监军,点齐六万人马,直奔大名府而来。
高怀德紧守城门,任由汉军叫骂侮辱,就是不出城,汉军急了,进行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都被打了回去,双方僵持了七天,第天,汉军依旧像往常一样到城下,衣服一脱,马鞍卸下来,一屁股坐地上,三三两两的躺着开始辱骂。
“吱呀……”
从来没有动过的城门,突然开了,冲出一支骑兵部队,为首一人,挺枪跃马,正是高处恭。他带兵直冲汉军阵中,汉军没有准备,骑兵马快,一时间来不及防备,被杀的阵型大乱,慌乱之下溃不成军,高处恭脸色冷漠,抬手间连杀数人,宋军憋了这么些天,把怒气狠狠的宣泄到汉军身上,汉军四散而逃,高处恭追了一阵,勒马返回城中。
汉军主帅是郑王刘继元,听说前线溃败,也不着急,问帐内一人道:“你说说,如今怎么办?”
那人深褐铠甲,金狮护肩,膀大腰圆,生的丰神俊朗,年纪不过二十左右,颇为威仪。听了刘继元的话,他开口说道:“宋军只是警告,他们打的过我们,只不过是不想和我们消耗力量,想保存实力和契丹人决战,殿下,微臣以为,如今时间太久,我军人少势微,已经失去夺取大名府的时机,况且那宋国内应也没了声音,我们最好先撤兵后退,对契丹人说我们被打退了,让他们和宋军打,我们隔岸观火,再混水摸鱼。”
刘继元点头道:“你说的在理,其实一开始,我便反对出兵。我们最好是保存实力,待天下有变,再出师中原,必然能有所为,如今仓促交战,徒费钱粮,引火烧身,不知父皇为的那般!”
那将领急忙说道:“殿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