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弘文在说焦老师“老不要脸”的时候，焦老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方弘文说了声“好的”之后电话被挂了。刘俊杰说：“又出什么事了？焦老师骂你了？看样子也不像骂你。”

方弘文说：“老焦说要请我吃饭，把你也叫着。”

刘俊杰说：“焦老师还有豪爽的一面啊，不吃白不吃。上午说的话，我中午就不吃饭了，两顿饭一并吃，狠狠地宰焦老师一次，也为你解恨。”

方弘文说：“他精着呢，你宰他？你是在宰我。”

刘俊杰说：“焦老师请吃饭，怎么是宰你？怕我把你那一份也吃了？”

方弘文说：“他叫我订个小饭馆，叫我买酒，还说酒不要太贵，两百块钱左右一瓶的就可以了。这是他请我、请你吃饭的节奏吗？把你叫着，是怕我钱不够。”

刘俊杰说：“叫我兜底？我也是穷人啊，比你更穷。三个人吃饭，这点小钱焦老师还是花得起、舍得花的。叫你买酒，不会不给你钱，不要想多了。你不好意思收他的钱，他出饭钱，你出酒钱，也很好。”

方弘文说：“他是花得起，但是他舍不得，他抠门啊。他请我们学生吃饭，从来都是我们花钱。我跟我师兄弟从来都是轮流坐庄的。有一次他搞一个师门大聚会，把已经毕业的学生也喊来，吃过饭之后，他一直跟我们讲学术界的野史、轶事，就是不买单，眼睛还不时的盯着我，我开始傻里吧唧的，以为是他关心我，后来反应过来了，从师弟师妹借了钱去买单。看我买单回来，他说只顾说话，忘了买单。”

刘俊杰说：“说到抠门，我想起来了。有一次焦老师看我在柜员机前买矿泉水，小跑着过来叫我给他也买一瓶，还叫我跟你说，叫你给我钱。我当时还以为他很幽默，原来是抠门啊。”

方弘文说：“我的妈呢，他不要脸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多少钱？我给你。”

刘俊杰说：“我不要你还。有人欠我钱，我就是债主，我有成就感。”

方弘文说：“那我成全你。不是我欠你钱，你的成就感跟我无关。”

刘俊杰说：“既然焦老师是个抠门货，你又不是个有钱的主，你们师生聚会我就不去了吧，给你省点钱。你延期了，下半年生活费都成问题。”

方弘文说：“再穷，不差你吃一口饭。他叫你参加，你就参加，不然他又怀疑我跟你说了什么坏话。除了怕我钱不够，他叫你肯定还有别的目的，无外乎是想在你面前羞辱羞辱我，卖弄卖弄自己。你要注意配合，拼命地迎合他，让他有快感。你不迎合他，他找不到快感，又要想别的法子整我。”

刘俊杰说：“免得你被他三番五次的折磨，那我就站在他的角度迎合他，让他把心中怨气消了。你要承受得住，我损人是一把好手。”

方弘文说：“把本事都使出来，不要保留，不要于心不忍。笑话我就是救我。”

刘俊杰说：“我们也不能搞得天衣无缝吧。搞得天衣无缝，焦老师看出来也不好。我定个调子，大的方面笑话你，小的方面帮你。”

方弘文说：“时间差不多了，还要买酒，我们走吧。找好小饭馆还要通知老焦，他在工作室等我电话。”

刘俊杰说：“说实在的，这饭我实在不想吃。不说心情不好，就说钱吧，你没钱。你多点两个素菜，我也克制自己的食欲，少吃点。”

方弘文说：“多吃点。没钱，我从你借。下半年的生活费就靠你了，你毕业就有钱了，不要跟我说没钱。我借不多，每个月借一千，保命。”

刘俊杰说：“一千太少，两千吧。要对付焦老师，你要动脑子，需要能量。借钱我大方，只要翻倍还我就好。”

方弘文说：“你数学是跟小人学的吧？这么会算计。”

刘俊杰说：“想起焦老师，我就想到了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