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杰说:“你进门,先自我介绍,接下来把话语权让给你师母。她作为长者,也会主动掌握话语权的。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在家闲得慌,你还怕她没话?你还用得着担心冷场?”
方弘文说:“我自我介绍完了,她知道我是博三的,问我毕业论文的事我怎么办?我不就傻了吗?”
刘俊杰说:“你就虚以应付,就说论文初稿写出来了,还在修改之中。还有,她要是问你找到单位了吗?你就说正在找,还没有特别想去的单位。你所有的回答都是虚的,你就滴水不漏,没有破绽。就怕你自己慌了神。”
方弘文说:“我去,空手去不好吧?我以前给老焦拜年都是去他的工作室,都是带两瓶酒。给师母拜年该带啥?口红?香水?鲜花?包包我是买不起。”
刘俊杰说:“口红不能送,那是非常私密的礼物。包包你买不起,香水你同样也买不起,稍微上点档次的香水都上千。你就带两瓶酒吧,这样更显得你不知道焦老师出国。”
方弘文说:“都进师母家了,要给师母备一份礼物,不然显得太不懂事。我就带两瓶酒、一束花吧。花,不能买玫瑰花,这个我知道。”
刘俊杰说:“就这么办,事不宜迟,今天晚上就去。”
方弘文说:“那你陪我到楼下。不然我没有勇气,心慌。”
刘俊杰说:“见焦老师你心慌我可以理解,你没做错事还要低头认错。见你师母你有什么慌的?不就是见个面,拜个年,聊几句,让焦老师知道你懂礼貌,知错就改,还知道去给他爱人拜年吗?”
方弘文说:“见老焦我不慌,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见师母慌张,这慌张就在于想通过师母传递我老实了、认怂了这样的信息是不是会激怒老焦。”
刘俊杰说:“焦老师是聪明人,你师母不会笨,一切都在不言中。你如果真的慌张,慌张到语无伦次,手足无措,我陪你。我是局外人,我不怕,有些话我来帮你说。”
方弘文说:“家丑不可外扬,丑事让外人知道了,才真是激怒了老焦。你不要忘了,你导师黄老师跟老焦是不讲话的。让死对头的弟子掺和进来,就等于让死对头看笑话。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刘俊杰说:“还是你想的周到,激怒了焦老师,院学位委员会讨论我论文时他给我小鞋穿,我就别想毕业了。我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救你,不知自己安危,傻了。你自己去吧,兄弟我只能在楼下等你。”
方弘文说:“你在楼下看时间,到了十分钟你就按门铃,我就借此提出告辞,不然,万一师母谈兴太浓,我脱不开身,言多必失,又给自己找麻烦。”
刘俊杰说:“没想到你也有胆小如鼠的时候。”
方弘文说:“涉及身家性命时谁不胆小如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