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尔索站在市长宅邸三楼的客房里,望着楼下,那个站在宅邸门口,隔着大铁门与信徒兼市民组成的抗议人群沟通的伊斯·贝尔男爵,心中有万千感慨。
原来维斯普西本土内的宗教情绪这么高涨吗?
就连比尔鲁斯特最高的行政长官,在汹涌的民众面前,也很难招架得住。
那父亲和陛下他们,还倒个屁教。
虽然这附近只围了七千人,相较于整个比尔鲁斯特来说,并不算什么,可他们这么容易就被煽动起来与政府对抗,这实在令身为贵族统治者的人们胆颤。
默尔索也终于明白,老爹之前为何打算将自己这颗蛋,放进教会的篮子里了。
伊斯·贝尔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没办法平息众人的愤怒。众人也完全不听他的解释。
甚至有些激进者,都开始施展斗气,冲撞铁门了。
眼看事情就要控制不住,伊斯·贝尔赶紧叫人送默尔索他们出城。
市长宅邸一面临街,两面临水。
而在临水的那一边,有一个私人小码头,并常年停泊着一艘蓝色的船艇。
船艇不大不小,刚好容得下20人。
伊斯·贝尔怕抵挡不住那些狂热的信徒,就只能叫马恩他们先离开这里。
当船夫用长杆,将船撑离岸边,加利利的马车刚刚穿过人群,出现在市长宅邸的跟前。
当加利利穿着一身白底红纹的教袍,走下马车,向市长宅邸的大门缓缓走来的时候,全场都肃静了。
“咔哧”
市长宅邸的大门也在此时大开。
不过,没有教徒敢在没有指令的前提下,当着一位红纹大主教的面儿,实施暴力。
“加利利阁下。”
“贝尔市长。”
二人互相施礼问候。
“市长阁下,我一大早,就听到了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这个消息令神王的子民们感到恼怒。”
“加利利阁下,我也听说了那个消息,不过不知道与我同为信徒的,神王的子民们,为何要来我这里发泄,我可不记得我干过什么神人共愤的事情。”
“哦?贝尔市长,你既然知道我所说的消息,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前因后果吧。”
“阁下,就是因为我知道前因后果,我才对大家的行为与情绪感到疑惑。大家不该为圣职人员的诬陷行为而感到羞耻吗?大家不该谴责这样的行为吗?因为这样的行为,会给我们所有的教众抹黑,难道不是吗?”
贝尔穿过加利利,在人群前走了一圈。
“我不知道大家是从哪里听说的消息,但是昨天的发生的事件,问题确实出在施特劳斯队长身上。”
“胡说,如果真是施特劳斯队长做错了,那他为什么会被毒死?难道被杀人灭口的是其他什么人吗?”
贝尔嗤笑一声,说道:
“那他的死,为什么不能是由于畏罪自杀?要知道,随便袭击一名帝国贵族,可是要承受相当残酷的惩罚的!或许,施特劳斯队长畏惧那种惩罚。”
“胡说!你跟那些异端一定是一伙的!”
顿时,刚安静下来的大门口,再一次吵闹了起来。
“不好了,谋杀犯马恩从河道乘船逃跑了!”
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一声惊呼,接着,人群瞬间炸开。
“如果这人是清白的,干嘛要逃跑!”
伊斯·贝尔实在压制不住狂热信徒们激动的行为了。并且,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逃跑的默尔索行人。
就在这时,加利利大主教转过身体,高声呵斥道:
“在没有证据前,我们不能冲动,像现在失去理智的我们,与谋杀圣职人员的罪犯,又有什么不同。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堵住那个嫌犯,把他送去裁判所,好好的审问!”
听到加利利的建议后,大家瞬间犹如退潮般离开,开始沿着河岸,搜寻马恩一家的下落。
伊斯·贝尔看着这群簇拥这加利利的马车离开的信徒,双眼微眯,胸膛里,燥热的快要爆炸。
因为这些信徒,完全不像是帝国的子民,根本就是教会潜在的武装力量,在比尔鲁斯特这种帝国势力强大的都市,都尚且这样,他不敢想象在帝国广袤的乡下,教会的势力会有多么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