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凌啸虎的讲述,刁氏的注意力也逐渐被吸引到这上面来,开始尝试着跟随凌啸虎的话语进行思考,此时听凌啸虎卖了个关子,她便很配合地出言询问。
“究竟是何疑惑?还请凌先生告知!”
凌啸虎闻言,微微顿首道:
“老夫人可知,近几年高阳县附近匪患愈演愈烈,各种大小山寨加起来足有十余个,山匪数量加起来多达万人。这些山寨行事风格或许看起来有很大不同,有些酷爱绑票勒索,有些精于拦路抢劫,有些不入流的更是竭泽而渔,专在山中做那杀人屠村的勾当,当然也有个别山寨对外打出的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大旗,自号义匪,哈哈,在我看来,那也无非是劫他人之富、济自己之贫,当婊子又立牌坊的遮羞布罢了。”
“要知道,山匪一行,不事生产,全靠在百姓身上吸血为生,极少例外。但最近两年,城北枯邙山上出了一个‘寒鸦寨’,乃是一伙不知名的悍匪悄然灭了原来的寨子,鸠占鹊巢。这‘寒鸦寨’虽然也是匪寨,却格外特殊,江湖中只有些许传闻,似是和任何一方势力都少有接触,以至于外人看来异常神秘。”
刁氏闻言也是颇为疑惑:“确实,平日里也会偶有听闻,城中又有什么人被山匪绑去,或者哪家商队又被山匪劫掠,但基本都会留下字号,刚才我儿说起这‘寒鸦寨’,我却是没什么印象,本以为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寨子,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凌啸虎点点头。
“确有不同,如果说普通山匪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那‘寒鸦寨’就是专吸其他山匪的血!虽说归根结底,肉还是出在百姓身上,但他们这种做法就非常聪明,从来不对普通百姓下手,专做黑吃黑的生意,还只挑名声最恶的山寨下手。”
“传闻中,这‘寒鸦寨’要么不出手,出手却总能一击致命,每次除必杀山寨匪首之外,寨中财富也只取七成,匪首一死,留下的权力空缺就必然会引发其内部的混乱,总有新人想要上位,能独得三成山寨遗产总比之前看着寨主吃肉自己只能流口水要强。像这样总是留有余地,就很少会让被盯上的寨子鱼死网破地反抗”
说到这里,凌啸虎不由得向一旁已经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林桑槐颔首道:
“不得不说,如若这番做法出自大少爷之手,那大少爷当真算得上是对人心洞若观火,实乃大才!不劫掠百姓,自然在民间声明不显,而官府也乐得那些闹的最欢的被人黑吃黑,省去了他们费时费力进山清缴的麻烦。这样就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引起官家势力注意的麻烦,无形中规避掉了很多风险。”
“当然,能想到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据我所知,两年之间最少有四个寨子被寒鸦寨盯上,每次都是月黑风高之时潜入山寨,等山寨高层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往往就是自己脖子上的刀和寨主死不瞑目的人头。但有反抗必然惨死当场。”
“待寒鸦寨的人走后,这些寨子才发现山上山下所有的明哨暗哨都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自己的哨位里!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么多次,无论目标山寨是大是小,是强是弱,在寒鸦寨面前都像是纸糊的一般,可想而知这背后隐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刁氏闻言也着实一惊,她从未想过那个已经消失十年的孽种如今竟然有着如此骇人听闻的实力,再想到对方已经潜伏在高阳县附近两年之久而自己却一直一无所知,不由得背后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