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虎面上不变,心中却多少也松了口气。他在这高阳县也算是经营多年,别的不说,以赌坊为中心也算营造了一张不小的关系网络,一旦真出现林桑槐口中最坏的情况,送走林桑槐和他母亲还是完全能做到的。
凌啸虎倒不是没想过在那种情况下直接把林桑槐和刁氏灭口,顺势再从林家尅下一块肥肉来,可他了解林桑槐为人,此人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必然是在暗处留了后手,如果自己真动了杀心灭了他们的口,难说将来某天,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情会不会被人写成告示直接贴到衙门门口,索性暂时把这种想法深深地埋进心底。
想到这里,凌啸虎再不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林兄请放心,以你我兄弟二十年的交情,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要求,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凌某必然全力以赴保你和老夫人周全。”
林桑槐点点头。
“好叫凌兄知道,林某此番求凌兄保的,可不止是我与家母的安全,还有一人,这就涉及到林某想请凌兄办的第二件事儿了……”
凌啸虎挑了挑眉,心说难道林桑槐在家外面还有其他的相好或者是私生子女?倒是也不差那一个两个人,关键是这么大的事儿他凌啸虎在林府二十年竟然不知道,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就连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刁氏也是异常惊讶,对林桑槐说出的这句话也完全没有预料。
想到这,凌啸虎便开口询问,“此事还请林兄明言!”
“我想请凌兄替我跑一趟,送一封信。”
“送往何处?”
“城北三十里,枯邙山,寒鸦寨,务必见到寨主本人,请他明晚子夜时分来家中相见,为保隐秘,不要带太多人,其余的我一会儿都会写在信里。”
“哦?寒鸦寨?林兄你竟然和他们寨主还有交情?只是不知道……这么说吧,这江湖道上的事儿我也是略知一二,我去送信不是什么问题,可你如何保证这位寨主会相信这不是官家设下的埋伏?信件这种东西有时候伪造并不难,可有其他凭证?”
林桑槐闻言,一直阴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凌兄多虑了,这寒鸦寨的寨主,其实你也认识……”
此言一出,凌啸虎更加摸不着头脑。他好歹在这高阳县也混了二十余年,自从当年山寨被灭之后,他就再也不打算和山匪有什么太深的牵扯,此时竟浑然想不起自己是何时和这位神秘的寒鸦寨主有过交情的。
还没等凌啸虎继续追问,林桑槐再次开口:
“他小时候还跟你屁股后面学过几年功夫来着,呵呵,凌兄总不会连我那离家多年的大儿子,林苍云,都不记得了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刁氏仿佛见了鬼一般,嗖地站起,把身下的红木圆凳都带飞了出去。
此时的刁氏怒目圆睁,一只手指着仍然端坐在桌前的林桑槐,嘴里嗬嗬了半天竟然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十几秒才喘过来一口气。
“林……林桑槐,你刚说什么?那个孽种,他居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