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这么急着走,想去哪啊?”
耳边传来如猛鬼催命一般的低语,张敬邦吓的大吼一声,正要挣扎着翻身看向李昂,后脑的头发就被李昂一把狠狠地揪起。
李昂这一下的力气用的着实不小,而这一动再次牵动了张敬邦肩部的几个伤口,疼得他张开嘴就要痛呼,还没等他喊出声,李昂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匕首捅进了他嘴里,一转一挑,一大块猩红色的舌头伴着喷溅而出的血液就从张敬邦的嘴里吐到了地上。
也许是这疼痛来的太突然,让张敬邦毫无防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断舌的痛苦已经把他瞬间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费力地把濒临休克的张敬邦翻过身,李昂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太久没有亲自动手,还是有些生疏了。
想到这,李昂果断用匕首浅浅地刺入了张敬邦的腋窝处,一股截然不同的疼痛顿时让张敬邦想要张大口喘息,但满嘴的鲜血却呛的这个貌似彪悍的大汉鼻涕和眼泪一起喷了出来,只能艰难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咳嗽着。
李昂平心静气地骑在了他胸口上,等张敬邦稍微缓过一口气,眼神多少恢复了一些清明的时候,才缓缓地开口。
“我上辈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直接或间接死在我手底下的人数以百万计,那其中固然有很多无辜或者罪不至死的人,但更多的,就是像你这样不可救药的渣滓。要知道,在我亲手颁布的法律里,敢对孩子下手的,都要在王都的广场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被人用大铁锤先把四肢一点儿一点儿砸成粉碎,然后才会被剁掉脑袋。相比之下,你这已经算是非常痛快了,真应该感觉到幸运……”
眼见张敬邦的眼神仿佛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李昂,李昂不由得自嘲一笑。
“要知道,即便曾经罪恶如我,多少也是有底线的。和你们这种对孩子动手的渣滓中的渣滓多说一句话,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污染了一样,你明白这种恶心的感觉吗?”
说完,李昂用匕首从张敬邦的下颚里狠狠地捅了进去,同时死死地盯住了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说那么多其实都是屁话,我这次真的只想当一只快乐的咸鱼,但架不住你们在作死的路上越跑越远。记着,白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主动来招惹我!”
看着张敬邦眼神中的光芒逐渐暗淡,李昂再次深一口气,一股幽暗而晦涩的红色雾气从张敬邦的七窍中破封而出,进入了李昂的身体里。
随着眼前最大的危机得以解除,李昂也就没再急着吸取新的罪恶之力。
看着罪恶之眼中,张敬邦的身体逐渐由红色变成虚无,李昂用脚把尸体的脑袋踩得偏向一边,调整好角度之后伸手将插在尸体下颚中的匕首飞快地拔了出来,一股暗红色的鲜血随即喷涌而出,将地面染红了一片。
在尸体身上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重新揣进怀里,李昂看着脚下的尸体发起了愁。不是因为别的,为了确保他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尽可能不被人发现,眼下这座破庙中的现场肯定是需要好好处理一下的,但他现在的身体毕竟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却要拖动脚下这接近二百斤的尸体,真是想想都觉得累。
等李昂处理完张敬邦,费劲全力将尸体拖进偏殿中和张敬贤摆在一起,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检查了一下两具尸体上的所有东西,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用的,想了想,只把那包疑似石灰粉的白色粉末包好,连同几张银票一并揣进了怀里,再从偏殿破炕上扒下一张全是窟窿的破草席,将角落里两具死于非命的孩童尸体盖住。
主殿内,几个孩子骤然从死亡的阴影中挣脱出来,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正围坐在殿内的火堆旁边小声说着什么。
见李昂走进屋中,几个孩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急忙挤做了一团。
孟天云颤颤地问,“李……李家哥哥,那个坏人他……”
李昂低声道,“放心吧,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现在你们彻底安全了!”
听到这话,几个孩子明显长出一口气,随即又低低抽泣起来。
孟天云凑近了仔细瞧了瞧,“李家哥哥,你有没有受伤?还有……你的眼睛,怎么变成红色了?”
李昂看了看孟天云和其他几个孩子脸上混着泥土的泪痕,心知这些孩子这几日必然吃了不少苦,但关于眼睛颜色的问题,他不想多说什么,也没得解释,索性岔开话题,问道:“孟天云,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孟天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声答道,“不知道,我从来没来过这里。”
李昂想了想,“主殿门口上还有块牌匾,上面写的,好像是‘松溪寺’?你听说过吗?”
“松溪寺?”孟天云闻言一惊,“我没看见牌匾,倒是听过‘松溪寺’这个地方……”
“哦?”
“我听小时候听爹爹说过,在高阳县东边,距离不算太远,有个‘松溪寺’。因为寺庙建在松林深处,林中还有十数条小溪,因此而得名。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里好像早就没有僧人了……我爹平时都不让我上街,更别说来这里了……呜呜呜,我想起来了,传说……传说这里还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