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你爸在你们西边卧室,你去给你爸说说,让想开些。你爸可怜的。”孟仁蓉看着四处张望的孟玉玉便走了出来。
“嗯。”孟玉玉应了一声。
孟玉玉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里面静悄悄只听见孟和平的鼾声,孟和平身边坐着柴岗,他正在尽心尽力盯着吊瓶照看着孟和平,听见了进来的脚步声边转身:“玉玉,你回来啦!村长让我帮你爸看吊针呢。”眼神中有些闪躲和不好意思,就好像在说我不是故意在卧室多清闲呢。
“嗯,叔,我看这瓶药快完了是不?”孟玉玉刚哭完眼睛有些模糊加高度近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随口说道。
“还多着呢,光线刚照到药瓶子,你可能没看清。”柴岗说道。
正在沉睡中的孟和平听见孟玉玉和柴岗的说话声醒了,尽管两个人说话声音都很小。
“玉玉,你回来了?”孟和平躺在床,留着眼泪和女儿打招呼。
“嗯,你还烧不?”孟玉玉问道。
“不太烧了,你婆殁了。”躺在床的孟和平以为女儿不知道这件事情。到现在孟玉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嗯。”孟玉玉被自己老父亲的智商折服了。算了,不和伤心过度的人计较。孟玉玉转身看了看柴岗,她想要安慰自己的爸爸,希望柴岗能出去一会儿,但是柴岗盯着父女俩,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也罢,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婆前天晚你婆觉得有点冷,就把放在门口的柴拿进来准备烧炕,谁知道出了门好半天没听见门响她回来,我跑出去一看,你婆跌倒在了门口。我急忙叫你妈抬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有气了。她一向身体都好,就是有脑血栓,平时也是该吃吃该喝喝,这咋突然间就没有人了。”孟和平哭着说了一大串。
孟玉玉自己心里也很难过,但是尽力保持着镇定,爸爸心理承受你能力差,自己更不能在爸爸面前显得很软弱无力了,她用别人安慰她的话安慰了爸爸,让爸爸安心打吊针,照顾好自己便出了卧室的门。家人都承受着悲痛,看着爸爸可怜兮兮又不抗事的样子,她心里出了悲伤又多出几分烦乱。
走出卧室门的孟玉玉看见正在院子中跑来跑去拿东西的妈妈突然更想哭。村长正拦着许桂香问都要给哪些亲戚门报丧,安排谁去报丧。安顿完之后许桂香回过头看见了女儿。
她头戴着帽子,但鬓角的白发还是杂乱的散了出来,脸色苍白,嘴唇发干。盯着女儿看了看,她没说话,只是微微裂开嘴笑了笑。这是孟玉玉没有想到的,她只知道这些年爸爸不抗事,奶奶和妈妈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少了一个都不行。虽然磕磕绊绊,但是婆媳也没有闹出什么大矛盾。如今这个家好像已经坍塌了一大半。不知道妈妈是因为家里有来帮忙的其他人礼节性的笑容还是在强挤出笑容安慰女儿。但是此时,孟玉玉看见妈妈是心安的,这个家还没有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