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部曲摆摆手接着说:“你们不用找了。”,他又从兜里刮出几张旧钞递给中年男人,“这是酬金。”
“这怎么好意思,”中年男人连忙推脱,手上却没怎么使力,最后还是将钱放进了兜里,“您真是太慷慨了,部曲先生。”。中年男人接过了钱左右看了看,又抬起手腕看了表上的时间,连忙起身告退,嘴里还不住说着客气话:“您以后要找人就找我们,我们可是最好的。”
随着暗哑的关门声,过道里中年男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部曲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这房间显得那么空那么大,每个角落家具上的棱角都冰冷刺人,要将他冻结在原地动弹不得。于是部曲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直到壁炉的火都熄灭了,他才呵着寒气从兜里取出铜镜反复摩挲着。
“我该怎么办呢。”
干涸沙哑的声音从咽喉跃出,部曲甚至认不清自己的声音,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抬起铜镜看着镜中面目可憎的自己,看着自己眉下蔚蓝色的眼瞳,就像是未经打磨粗粝坚强的蓝宝石,如此深邃迷人。
这是她的眼睛。
“我能怎么办呢。”
太阳落山后,天就越发冷了,冬天肆无忌弹的入侵这个小屋,满面疮痍的墙壁可挡不住这番磋磨,纷纷结起脆弱薄冰。部曲倦缩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点燃壁炉的意思,只是不住摩挲着铜镜,沉入了自己的世界。
“你知道的。”是科罗娜的声音,她温柔地将部曲拥入怀中,“你一直都知道。”
狭仄小屋内,部曲正蜷缩在沙发上安然入睡,任凭冰霜一点点在眼角眉际蔓延。这冰冷死寂的地方正要被冬天完全占领,壁炉里突兀有一声“啪!”的声音,失火余烬竟又重新点燃了,照亮了黑暗,一点一点驱赶着寒意。
第二天,部曲再次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发呆,过了一会儿就起身给壁炉添了些木头,让火燃的更旺些。昨夜,他久违的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体弱的科科总是十分向往着外面广阔的世界,总是期待着一场神奇的冒险,却每次都笨手笨脚的闹出许多笑话。
简单装了些行李,又拿起铜镜放到内侧口袋里贴身放好,部曲拿起手提箱推开房门就要走出。他最后一次回头,看见了倚在窗边的科罗娜,眼泪最后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
“我…真的是一个…”
“彻头彻尾的笨蛋。”
“一个…”
“无可救药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