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酒宴,没有舞曲歌姬的徐朗为了招待好宴席上的众人,徐朗的确喝了不少,比起古代这些整日饮酒如喝水一般的家伙,他确实比不过。
好在整个宴席中就数他官职最大,除了张飞这种,也没人敢劝他再多喝几碗酒,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喝一碗,别人喝两三碗。再加上汉代没有蒸馏技术,酒水多是曲酿的发酵酒,度数远不及后世动不动就四五十度的酒来得烈,顶多也就十几度的样子,所以一晚下来徐朗反倒是所有人当中相对清醒的一个。
当酒宴散去,众人皆是迷迷糊糊,唯独被委以巡视重任的太史慈未曾饮酒。
徐朗虽是任命太史慈为破鲜卑中郎将从事,但此时的太史慈所做的更像是徐朗的侍卫长,当中缘由不仅仅是因为太史慈与徐朗私交愈渐变深,更因为太史慈自那考验后已提早认定徐朗为自己主公。
见宴席上的人逐个醉醺醺的倒下,太史慈这才走进殿内令其他巡夜的士卒好生搀扶吴丰等人回去,待到安排好了之后,他自己则是亲自搀扶架起了徐朗,让一众士兵跟着自己送徐朗回房。
“子义,等等送我回房后,你先别急着走,叫几个信得过的人在我房外候着,我要安排点事”在被太史慈架起之时,似乎是装醉的徐朗忽然不经意间附在太史慈耳边低声道,随即又似那醉鬼一般失力的倒向另一侧,整个过程就像是醉酒后梦呓的人,根本难以被人察觉。
太史慈也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自顾自的继续架着徐朗。
而在另一边,在众人分别被送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刚才走路有些摇晃的刘备也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躺在床上等到送自己回来的人声音逐渐远去之后,这才缓缓的起身,蹑手蹑脚地来到隔壁房间。
瞧见已经完全沉睡过去的张飞和关羽,脸色非但没有转好,反倒变得阴沉了起来,眉头也是紧锁在了一起,像是在思索刚才在宴席上发生的事,从徐朗对他言语中的不满,再到刻意拉拢他眼前的这两位异姓结拜兄弟。
刘备自认自己未曾得罪过徐朗,可是一想到刚才席上发生的这些事,心中的忧虑就忍不住涌了上来,最终忍不住轻声呢喃道:“看来这徐朗对我颇有不满,日后可能需要小心了!可是他初次见面时为何又看我许久,不是有龙阳之好吗”
对于此事,徐朗自然是不知道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或是因为一开始的偏见,或是因为发展到如今的误会,不过徐朗今日心中所要说的意思的确确都已经说清楚了,此时安排好一切的他也是很是舒服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天刚朦朦亮,宿醉后本该继续在床上躺着的徐朗却一身常服地出现在沮阳城内的谒舍当中,随行一起的还有同样换了行头的太史慈。
此时,坐在谒舍二楼靠外位置的两人就像结伴路过此地的商旅,遥望等待着不远处的店肆邸舍开市之时到来。
约莫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管理这块市场事务的官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沿着斜置的梯子登上了市楼的二楼,敲响了立在上面的大鼓,这阵鼓声响完之后就意味着开市之时已到。
今日没有那影响生意的烦人大雪,是商贩们最爱的日子,鼓声后市隧也逐渐熙攘了起来,两旁的列肆已然把店里货物规规整整地摆放好,有些运气好的不一小会就赚到了今日的第一串五铢,而徐朗和太史慈二人却依旧坐在原地等候着,相比一个多时辰前,眼神里多了一份焦急。
等不到一直在等那人的徐朗也开始准备大口咀嚼品尝着谒舍主亲自端上来的旦食,一来是不太苦了自己,二来是演得更像些,但他眼神仍然是一下子望向市隧,一下子又瞥向紧挨着谒舍的传舍。
好不容易专心看了一眼面前的餐食,却也不愿多花点时间,一把就将一大块只是撒了点粗盐的羊肉塞进嘴里,又饮了一口泛着甜味的温热黄色酒水,稍微咀嚼了两口后,在两者还来不及在他口腔里发生化学反应之前就吞咽了下去。
“子义,你确定刘同昨晚宴席结束后一个人兜兜转转然后来了这附近?然后就不见踪影了?”徐朗擦拭了一下嘴角蹭到的盐渍,低声问道。
对于这个缺少调味品的年代,上辈子味蕾已经被养刁了的徐朗,在心中藏着事胃口更加不好的时候,索性就都会像刚才那样直接把食物和着茶酒就这么狼吞虎咽下去。
“对,就是夜深了没看清究竟是进了商肆里还是这传舍或是这谒舍里这也怨我”
听出太史慈有要为自己请罪的意思,徐朗出声制止他道:“这事我是决计不会怪你的,他之所以四处兜转要不就是反侦察能力好,要不就是我一开始在宴席上做了什么事让他起了疑心,在这情况下你还能追查到这实属不易,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不过我是真的好奇,这么晚他会是去见谁呢,还特地跟我一样装醉。”
“天通你才让我好奇呢,你怎么猜到他在回去之后会有所动作呢?”
徐朗又饮了一口带着他最爱甜味的酒水,哂笑道:“你莫不是又忘了我会预知未来吧,这个也当然是我预知到的呀!”
太史慈闻言也笑了笑,不再追问。
“不过这个时辰很快也要快到晌午了,我一上午不见人影怕是更会打草惊蛇,这样吧,我先回去,子义你再在这等等,有任何发现就派人及时回来跟我汇报。”
太史慈点头表示答应。
“不过”
“嗯?怎么?子义你是想起了什么事了么?”说着,刚起身站起来的徐朗又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有任何刚才漏了忘了的都可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