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王世子哭了三天,算上来的路上,哭了快半个月了。
欧阳仲能三个时辰治好重伤濒死王地藏,却瞧不出杨凌霄是什么病。
赵三才找了天京城所有的大夫,都说世子殿下身体无恙,寻常人这么哭,眼睛早就哭瞎了。
靠山王束手无策,王妃亦是忧心忡忡。
这天,赵三才来到靠山王身边,王妃抱着哭泣的小世子就坐在一边。
赵三才咬咬牙,说道。
“义父,门外有一道士,说可以治世子的病。”
靠山王最厌僧尼道士,果不其然眉头一拧,脱口而出。
“让他滚。”
“周山青观李小凤,拜见靠山王。”
一句话,声如钟鸣荡天地,响彻整座天京城。周山掌门李小凤,世间道统第一人。
李秀秀瞬至亭内,望向杨孝严。
天人境?
靠山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门的境界太玄乎,说不清。
“孝严,孩儿不哭了。”
众人猛然惊醒,王妃怀中的杨凌霄止住了哭声,睁着大眼睛看着门外。
“让他进来。”
靠山王周身气势大起,李秀秀瞳孔一缩,竟然是实打实的天人境气息。
没曾想靠山王气势刚起,世子再次放声哭泣,吓得靠山王慌忙收起气势。
那一天靠山王世子杨凌霄随一老道离京,周山王楼壶继任掌门。
一胖一瘦两个黑面中年人在道南相遇,河东王赵肆,剑北王李中书。
一个憨子,一个呆子。一个文不成,一个武不就。
一个唤作小人屠,一个世称杀人谋。
两个人同车而坐,各带五百护卫,皆是老兵。
赵肆问李中书。
“李小人,你说,赢哥儿是不是大哥杀的。”
李中书眉头一挑。
“赵疯子,你居然能想到这是大哥的局?”
“你别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人聪明,我府上也有好几百谋士,他们都说这是大哥的局。”
“那看来这天下不说,至少跟你府上那几百人比,我还算聪明。”
“妈的,你们读书人骂人就是不带脏字,杀了,等我回去全杀了。”
天京城的风向一变再变,踏破靠山王府的衮衮诸公尚未来的及喘息,自家在京城的产业就被锦衣卫里里外外踩了个遍。
众人这才想起,那个罚俸三年的玩味旨意,那个在京城刚刚立足一年不善交际的年轻武夫。
锦衣卫大都督王地藏,一年前横空出世,天京皇城第一高手纳兰池的徒弟,其实也算不得第一高手,第一应该是那登基之后极少出手的大秦皇帝。
不过无所谓谁第一了,反正这两个人,都死了。
文武百官,没人敢惹这位突然发飙的锦衣卫大都督,只因为靠山王还未发话,这位就已经让锦衣卫代为处置了除了赵三才以外的所有陈望逆党。
所到之处,掘地三尺,不留活口。
不过很快,这个事情也不算事情了,感情我们这个锦衣卫大都督也不是个难说话的主,带着重礼上门拜会一下,各自将城中产业分出几分薄利与镇抚司,也就相安无事。
只不过这世上多了一条规矩,锦衣卫赌博,不输钱,锦衣卫嫖妓,不给钱,锦衣卫听曲,不花钱,锦衣卫吃喝,不要钱。
一时间京城锦衣卫成了天下最吃香的行当,不过王地藏一声领下,锦衣卫当代天子监察天下,京城锦衣卫千总以下竟一个不剩的撒了出去,倒是也没引起什么骚动。
这一年,两股大军在西域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一股如洪流破堤,为首青年笑容狰狞,他已屠了七国,他亲手杀了想睡蓝蓝的阿爸,亲手杀了抢自己肉吃的兄弟,亲手杀了跟自己争权的叔叔。
草原上的帝国刚刚凋零,就有一只雄鹰再次展翅。那措木带着族人第一次攻下一座城池起,游牧民族便不再仅仅游牧。被打散的匈奴人闻风而来,仿佛闻到了腥味的土狼一般。
那措木只跟他们讲同一句话,跟着我,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