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火雀跃道:“爹,看看我的匕首!”
唐昀苦笑一下,打开了短小的那个木匣。木匣里是一柄乌黑色的短刃,分长短,也是没有开刃,只是刀尖比较尖,令它看起来更像一柄乌黑色的尖锥。
唐风火拿起把玩,却是失望于匕首没有像“九斤九”那样认主,有些闷闷不乐。
唐昀安慰道:“这陨铁不凡,这匕首虽然样子难看,但必有特别之处,你先随身带着,慢慢参详。”
唐风火懊恼道:“我不是嫌弃它样子难看,而是没像李石头那柄刀一样认主,可见这匕首没将我当成主人。”
唐昀和何不归哈哈大笑,何不归道:“兵器认主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武林中这么多神兵,认主的也没几柄,我的'铁里红'和你的'凝霜尺'不也是一样。”
唐昀也笑了一阵,道:“老何你方才说那怪刀是因为李小兄弟体内的千秋剑意而鸣动,可是那'出一剑而天下知秋'的千秋剑意?”
何不归道:“可不正是,所以我说这徒弟是我的,可他另有造化,他爹爹正是那李千秋。当年他爹爹剑劈陨石,留给李石头一道剑意,还得了这块陨铁,因此这怪刀能够与李石头产生共鸣。”
唐昀听了大吃一惊:“原来小李兄弟是李千秋之子!十年前李大侠挑战燕重山的事我是知道的。要说这武林中还有谁能让我心甘情愿倒贴材料打造兵刃,这李大侠是排第一号的。据说李大侠挑战北燕刀皇时,手中持一柄木剑,最后败了半招,若是用我打造的兵刃,也许就能胜了!”说到这里唐昀忍不住捶了一下大腿。
“非也,非也,”何不归道,“到了李千秋和燕重山的境界,兵刃已不再重要,如何借助兵刃把自己的境界发挥出来才是正题。李千秋若用了铁剑,也许反而发不出那令天下知秋的一剑了。”
唐昀点头恍然。李石头听了固然为自己爹爹而骄傲,但心里却隐隐不喜“李大侠”这个称谓。在他心目中,爹爹是那个憨厚和蔼的农夫,平日里插秧收割,闲时带着他坐在田埂上,夏日听蛙叫,秋日听虫鸣,也会在村里来了戏班时让他坐在脖颈上去看戏。“石头爹”如果成了“李大侠”,李石头觉得爹爹仿佛一下子离他很远了,比这几年没在他身边时感觉都要远。李石头忽然觉得,爹和娘离开自己和江湖去云游天下,也是很好很好的。
唐昀又问道:“那李大侠如今却不知在何处?”
何不归两手一摊道:“两口子想的开,把他们儿子丢给我,云游天下去了。”
唐昀点头道:“年轻人是应该历练一番,我把风火送到听雨楼也正有此意。”然后唐昀又叫人拿来一个刀囊,是用南海鲛皮鞣制,宽牛皮带作为背带,又用与刀囊相同的材料给“九斤九”缠了刀柄,李石头把刀放入刀囊斜背在背上试了试,十分妥帖。
这时有下人前来通禀,临庆府知府王仁清求见。
唐昀让何不归三人自便,整理了一下到前面客厅见客。
客厅里坐了一人,方脸端正,有些官威,却着了便装,正坐在那里喝茶,见唐昀来了,忙起身作揖道:“下官王仁清,参见王爷。”
唐昀哈哈一笑:“老王免礼,我还正要谢你,前两日罗损那事做的不错。”王仁清躬身道:“不敢不敢,缉拿境内盗匪,本就是下官份内事,那罗损本就罪恶累累,还敢冒犯王爷虎威,死有余辜。”
唐昀道:“缉拿大盗,保境安民,虽然大盗庾死,但也掩不了你的功绩,下次磨勘,定然得个上评。”
王仁清起身谢过,心知有了这句话,下次磨勘时庆王必定会出力相助。
唐昀又问道:“老王今日来还有什么事?”
王仁清说道:“王爷,下官今日来,却是想向王爷借几个人。”
唐昀说道:“噢,说来听听。”
王仁清说:“下官下辖境内有一处落雁山,山脚下有一处小村子唤作雁回村,昨日这雁回村所属的县衙给下官发了一纸公文,上面讲这雁回村里正去县里报案,说雁回村闹了妖魔,已经死了几十头牛羊,皆是被外力破脑而死,脑子被掏空。县里派了捕头和衙役去调查,结果在落雁山的山林里发现一个山洞,捕快留了两个衙役望风,带着其余七个人进了山洞,结果进去的人出来后无一例外都变成了痴傻,由外面望风的衙役领着回了县城,自此再无人敢去探那个山洞。县令发给本官公文讲述此事,并恳请下官派人手去支援。下官思来想去,觉得这事肯定不是什么愚民口中的妖魔,倒像是武林中人所为。我知道王府多有供奉武林高手,因此今日下官来求王爷,借给下官几位高手,去把此事一探究竟,若是武林中人所为,不妨擒之,若真是妖魔鬼怪,不妨杀之,总比我手下那些捕快有用。”
唐昀听了若有所思,对王仁清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一下,你且先回,我有了安排告知与你。”
王仁清起身行礼:“王爷仁心,下官代雁回村百姓谢过了。”
送走了王仁清,唐昀回到后院与何不归说起此事。何不归问道:“老唐你是作何打算?”
唐昀说道:“不管是妖魔还是武林中人,此人行事还算克制,一直没有杀伤人命,那些捕快衙役撞破了他的行迹,他也只是将他们弄痴,我估计这一众衙役的痴呆还能慢慢好转。因此我觉得此行的风险不大,所以我有意......”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
“让李石头去历练一下?”何不归问道。
“还有小女风火一起。”唐昀笑道,“我再派三个府里的供奉跟着他们,都是老江湖,必出不了差错。”
何不归沉吟了一下:“郡主也去的话,要不我跟着跑一趟?”
唐昀想了一会,最后一拍大腿:“不必,有长辈跟着他们放不开手脚。而且我看李石头的功夫不浅,可究竟有多深我也看不出来,但护得他们自己二人周全应当没问题。咱们做长辈的,也想看看小辈早日独当一面不是,总不能护着他们一世。”
何不归说道:“也罢,就如此这般罢。”他知道李石头性子软,胆子小,也怕他以后吃亏,有机会历练一下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