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受重用,不是你无能无名,而是在这荆州,你失信义矣!”赤徽痛心疾首。
“啊?信义?我从未失信任何人,为何父亲说吾失信?”赤羽飞一时不解。
他们父子处世迥异,两人理念本有鸿沟,赤徽也知道自己守旧,赤羽飞又连连受挫,所以他一直以来从不跟儿子说缺点,如今经历一场大病,赤徽也是大彻大悟,若是现在再不说,往后自己死了就真没人能教育赤羽飞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到:“当世礼崩乐坏,失信者多,所以守信重义之人越是可贵。赤羽飞,你身为冠英候,更是要有为天下人先例的觉悟啊!可是你说说,你做到了?”
“啊?”赤羽飞听得一头迷雾。
赤徽眼里满是痛心,指着吕箴道:“你可知吕干事明明不受信任,为何不惜沦为笑柄还要献出三策?”
他露出赞赏的神情道:“吕箴多智,如何是愚忠之人?只因他知道,世间之恩,知遇之恩不可不报,郭荣可以无情,他却不能无义,所以才三次献策,就算被世人嘲笑孟浪乖张,也无人笑他无忠无义,而你,郭荣虽让你去木石岭任亭长是委屈了你,可是你说是哦,你自己这个亭长当得如何?”
赤羽飞闻言露出惭色:“这。。。”
赤徽有些恨铁不成的叹息道:“你任亭长,却觉得自己大材小用,终日无所事事,没有当地做过一件实事,白白堕了自己英名,若是你做得好,自然是东山君有眼无珠,可实际呢?你却没有放在心上,一件小事都做不好,这不是更说明了郭荣把你安放在这个位置都是抬举你了吗?赤羽飞啊赤羽飞,你聪明机敏,本有枭雄之姿,为何连这么一件小事都看不透?”
吕箴跟游子笑一旁听到这番话都忍不住点头,到底是德高望重的老人,这番话说到他们这种传统文人的心坎了。
赤羽飞闻言先是脸色一红,然后眼神一亮,一直以来地迷惘彷徨终于被一扫而空。
“原来是这样啊。。。”他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无人投我,吕箴宁愿隐退也不愿随我,就算是我强行将他掳过来,他也是一计不出!原来是这样啊。。。”赤羽飞语气原来越激昂。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喜道。
赤羽飞双腿一跪,像自己父亲拜倒:“多谢父亲指点!”
他再站起时,整个人气息焕然一新!
长久的颓废烟消云散,往昔纵横幽州的冠英候又回来了!
英雄便本该如此,不管是处在万人之上,亦或是山脚之下,英雄便是英雄,怎么能因为位置的高低改变其本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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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外,汉军阵营开始涌动了起来。
益州兵一路既往的精锐,整个阵型变换地整齐又厚重,与之对峙仿佛面对高不可攀的泰山一般。
襄阳军士脸上尽是麻木。
郭荣只能用干巴巴的话语指挥部下,军士们像疲惫的黄牛一般,自己主公催促一句,他们便移动一下。
夏侯杰远远就看出襄阳军士的神色,知道他们已经没有战心。
他回头看向朱桐。
朱桐微微向他点头。
夏侯杰授意,回过头,脸上露出冷笑,他伸出左手摇摇手掌。
益州军营一阵雀跃。
“呜呜呜呜!!!”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是益州最南方的蛮族特有的水牛号角声。
“咚咚咚!”随着号角声,大地开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