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蛛的一只前足勾在面,被对它而言足够沉重的布料直接从墙扯了下去。
华尔秋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碎布,感觉到面轻微的震动,也顾不恐惧和迟疑,两手抬起狠狠拍了下去。
啪!
高脚蛛的脆弱身体被碾碎,两只手掌间的确有着什么东西。
“应该是吧?”华尔秋侧着头,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就将破碎的蜘蛛尸体包在两手中间,闭着眼睛迈出门框。
另一边的剑士同时提醒:“华尔秋小姐出来了!”
“有其他东西吗?”厄里斯没动,淡定地问道,忽然想起什么后脸色一变:“她状态怎么样?”
“不知道,闭着眼睛,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托宾!”厄里斯睁开眼睛,看到华尔秋闭着眼睛靠近,双手死死握在一起,还有一角碎布夹在里面。
听见厄里斯的声音,莉莉丝和托宾抬起头,跑了过去,华尔秋却是停在原地没动。
拥有贤者资质的托宾,确定里面是否有留痕存在不需要念诵冗长的转录语言,闭着眼睛静静等着。华尔秋的手心里,高脚蛛背后的留痕便慢慢开始变淡。
熟悉的阴冷感觉钻进身体,顺着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着,然后慢慢地消失在心脏里。
【午夜复原术】
当阴冷的感觉完全在心脏里消失,新的恩赐也突兀地出现在他的思维里。
【掠夺仪式】
除去留痕带来的恩赐以外,贤者的资质让他的大脑里忽然涌进大量难以解读的知识,根本无法研究,但托宾却有种自己能使用的感觉。
知识带来的某种仪式,还给了他一个标记,仿佛是允许使用的权限和次数。
静静地消化了留痕和知识的名称和作用,托宾睁开眼睛,所有人围在他身边。
“怎么样?”厄里斯见他睁开眼睛立刻问道。
“恩赐是‘午夜复原术’,好像我每天都能在深夜恢复身的任何伤势,只要不死就能恢复。还有一个叫做‘掠夺仪式’的知识,好像是挑战什么怪物,成功后能掠夺它的力量。”
托宾老实地把塞进脑子里的信息说完。
但他们问的不是这个!
不过也行,既然托宾已经得到了新恩赐和知识,就说明古亚镇的留痕被吸收了吧。
“留痕没有了?”那名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剑士忽然问道,然后不等厄里斯回答,整个人像是发疯般地大笑了起来。
恐怖、歇斯底里的笑声爆发,两名剑士就像是要把自己的声带撕裂一般,发泄着内心的情绪。
明明是笑声,却比哭还难听。
或者说,他们本就是在用笑来表达哭的情感,因为华尔秋出来了,一同进入房屋的路德却没有出来。
夸张的笑声远远传了出去,所有听见的镇民纷纷推开大门走了出来,站在街道呆傻地看着那两道笑弯了腰的身影。
然后就像传染一般,咧开嘴,疯狂的大笑不约而同地响起。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大笑活动,同时越来越大的笑声提醒着更多的古亚镇镇民,持续五年的留痕已经被吸收,压抑的情绪终于可以发泄出来。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外的街道那鬼哭狼嚎般的笑声仍然没有停止。
嘭!
旅店二楼的一扇窗户忽然被推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脑袋钻了出来,愤怒地吼了一句:“神经病啊!”
街道突然一静,然后用更加夸张的笑声回应着恼怒的外乡人。
再次嘭的一声将窗户摔下,厄里斯愤愤地将脑袋缩了回来。
他的房间里,莉莉丝、托宾、华尔秋苦笑着围坐在圆桌旁边,在喧闹中享用着剩下的点心和茶水。
厄里斯闷闷地坐下来,哈哈的笑声感觉就在他的脑袋旁边环绕着。
一会儿左声道、一会儿右声道,或者直接是立体环绕!
“或许以后每年这个时间,他们都会笑整整一天?”莉莉丝放下杯子,侧着脑袋询问同伴们的意见。
倒是有点节日的雏形了。
人们在经历过极致的喜悦或渡过沉重的时光之后,总是会把那天当作重要的日子纪念。不过,在这个频繁爆发诡异的地方,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吧。
特别是,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活到明年!
仿佛看出了厄里斯沉重表情下的心思,华尔秋出声道:“每一天都值得庆祝,即便诡异不可能真正地抹去,但它们总会被驱除不是吗?就像今天一样。”
“加油吧!”
厄里斯嘟囔一句。
“对了,托宾的新恩赐,那个叫‘午夜复原术’的恩赐效果是什么?”
托宾被点名愣了一下,快速喝口甜茶将食物渣滓吞下去。
“好像在十一点到第二天的凌晨一点这个时间里,我能恢复身的任何伤势,只要没死,哪怕心脏被捅穿,剩下一口气就行。”
“这么好?”厄里斯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纠结地继续问道:“没什么代价?”
“好像没有!”托宾摇摇头。
在吸收了留痕之后,等着剑士们和镇民疯狂笑了半天,他们将路德和威尔逊的尸体埋在了当初凯瑟琳的墓地旁边,又选了一批镇民去照顾塔楼内没有自主生活能力的外乡人。
回来准备一些甜茶和食物,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一点。
这样的话,不试试吗?
厄里斯和莉莉丝、华尔秋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举起手边的骑士剑,端平后直接刺了出去。
“嗷——”
锋锐的骑士剑的剑尖刺穿了托宾的左臂,凶残的贯穿伤扯动着肌肉,带出一片片的血花。
“我,我知道了,不过不用这样吧?!”
卡在左臂肌肉里的剑尖被拔出去,托宾再次惨叫了一声,满脸苍白地看着‘狞笑’着的同伴们。但贯穿伤实在严重,他也立刻激发新恩赐。
一股莫名的......肿胀的感觉在身体里扩散着。
托宾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忽然,好像有什么预感似的看向受伤的左臂。
嘣!
整条手臂忽然炸开,血肉溅满了周围的地板和圆桌,突然的剧痛让托宾蹬直了双腿,整个人摔在地。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血肉爆裂的声响不断,托宾身体的各个部分都炸成了血沫。
但就有点类似蜕皮的蛇类,但又不完全像,每一点托宾炸开,但留在原地的仍然是完好的托宾,就像那些炸裂、溅射的血肉都不是他的一样。
整幅画面显得异常血腥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