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弗罗拉和耶茨,优拉没有表现的很在意,像是习惯了,把他们介绍给厄里斯之后,小女孩转身沿着楼梯向二楼跑去。
厄里斯和莉莉丝他们站在大厅里,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觉身体有点发凉。
想起优拉身的黑色大衣,估测下来应该是她母亲弗罗拉的衣服,只不过,这位如今千疮百孔的夫人明显是不需要了。因为临近烈阳历,气温也渐渐升高,不说尸体暴露在空气里快速腐烂,也要考虑苍蝇蚊虫的存在。
弗罗拉和耶茨已经让人无法直视,重新变得松软的皮肤下方是蠕动的腐肉,谁也不想知道里面钻来钻去的是什么东西。
“尸体,一定要处理掉!”厄里斯说完,招呼着托宾干活。
对于这种任务,该是他们两人去做比较好,莉莉丝和玛格丽特可以将地发黑的血浆和虫卵清理掉。
“希望有足够的粗布,或是毯子,我喜欢毯子。”托宾嘟囔着向杂物间走去,你不会希望亲手去触碰它们的,相【】比于粗布,还是毯子要显得厚重一些。
如果,他是说如果,有什么脓液或腐肉流出来,至少不会沾到手。
厄里斯还没有动,就算是想让弗罗拉和耶茨入土为安,也要等优拉下来再说。而且,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解决艾尔德温的留痕。
“厄里斯!”
玛格丽特将左手搭在骑士剑的剑柄,沉思着说道:“像这样的......在艾尔德温应该很多吧?”
像弗罗拉和耶茨这样的死者,在艾尔德温不知道有多少。而这种情况下,没有埋进土里的也不在少数,时间拖得久了,恐怕会有疫病出现。
没有那些疯狂的‘猎人’,即便是和死者没什么关系的镇民也会主动帮忙,所以,还是解决艾尔德温的留痕最为重要。
“没有留痕,艾尔德温会处理好这些事情。”厄里斯抬头看着二楼,希望能看到优拉的身影。
等到托宾抱着一大堆粗布和破旧毯子回来时,优拉也出现在了楼梯,轻快地从二楼跑下来,速度和协调性都很强。
“这个!”
优拉跑到厄里斯身前,乖巧地站定后伸出右手,握着一枚锥形的石头递给了他。
灰黑色的表面颇为光滑,长度紧紧只有成年人手掌的宽度,属于野外的天然艺术品。只是,面没有纹路啊!
除了偏灰色的外表,连不同色泽的斑点都没有。
“优拉,纹路呢?”厄里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真的没找到留痕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消失了!”
这下不止是厄里斯,莉莉丝、托宾和玛格丽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枚石锥是优拉曾经捡到的留痕承载物,也是她得到‘纽格塔紧握’的那道留痕,吸收了留痕,石锥的纹路自然消失了。
但他们要找的不是以前的承载物啊。
有点颓唐地叹了口气,厄里斯将石锥还给优拉。立刻将失望和沮丧的情绪打散,只能说好运才是偶然的,没有接住天掉下的馅饼很正常。
优拉好像也没意识到厄里斯他们想要做什么,既然石锥又还给她了,她就直接塞回大衣的口袋里。
这块好看的石头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但带回来之后,面的纹路就消失了。
有纹路的石头更加好看!
“优拉,我还需要告诉你一件事。”厄里斯说完,就看见她乖巧地抬起脑袋,等待着自己的命令。
“我们要将弗罗拉和耶茨送入墓园,就在我们刚刚走过的街道前面。”
优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眨了眨眼睛后,低着头看向自己的父母,想到要将他们送进墓园,不舍的情绪打重了脸的阴影。不过,弗罗拉说过,投降后要听话,无论被要求做什么。
“好......”
因为优拉低着脑袋,厄里斯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脸颊划过的泪水还是能看见的。孩子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当第一滴眼泪落下之后,成串的晶莹泪珠很快就将脚下的地板打湿。
哭吧,发泄出来也好,这么小就面无表情的样子太过冷清了。
厄里斯他们也没有人去安慰优拉,在莉莉丝和玛格丽特清理地板的污血和虫卵的同时,厄里斯和托宾将两具尸体用粗布和破旧的毯子收拾好,提起来后向着屋外走去。
两个少女带着优拉走在后面。
五个人走在街道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至于那些狩猎同类、压制冲动的镇民也没有遇到,在这种时候,他们如果跳出来可能结局会非常凄惨。
墓园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几根记名木插在地,找到一块没有木头碎块的角落,厄里斯两人动用铁锹开始快速挖坑。
等到坑洞足够大的时候,便将弗罗拉和耶茨并排放在下面,没有棺木,直接填土掩埋。
优拉在家里无声地流了一会眼泪后,重新变成那副乖巧的模样,安静地在旁边等待。只是,女孩的目光一直停在土坑下面,厄里斯填土的同时,余光也在看着她。
眼睛都没有眨动啊......结果是,在两分钟之后,酸涩让优拉的眼睛又流出了眼泪。
等坑洞被填平,莉莉丝拿着两根记名木插在土里,这是从优拉的家里找出来的。可能是她母亲弗罗拉准备的,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
“我们回去吧!”厄里斯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彩很重,看不清太阳在哪里,但时间应该到中午了。
去优拉家里进行休整,下午再去寻找留痕,顺便,还要跟优拉谈一谈。
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从墓园返回了这栋仍旧散发着淡淡臭味的房屋,好在苍蝇或其他飞虫不再钻进钻出了。
进去后,让托宾和玛格丽特去准备食物,骑士少女没有制作食物的经验,很想多说一句,但被托宾强行推走。看得出来,厄里斯这时候是没有时间的,他肯定想和优拉说什么。
牵着优拉的手来到大厅的靠椅坐下,两人面对面,弗罗拉曾经坐过的靠椅就在两人的左手边,靠墙的位置。
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感,但即将要做的事情的确需要让这位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