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咱书中暗表:禹望说的这个,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由于这枚扳指不久前曾经到过丁不住的手里,他当时就很仔细地看过了,所以近期内二次到手,他自有分辨的把握。
“我也明白了。”片刻后,丁不住收起了放大镜,“难怪你会觉得东西好得手……”
“什么意思?”禹望问这话时,其实已经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故他紧接着又道,“你是说这是假的?”
“不错。”丁不住道,“这是个仿制品,且做得颇为粗糙。”
“丁老板,您可是讲诚信的人,该不会把真的说成假的,只为赖我那点报酬吧?”两秒后,禹望想到了这种可能,如是问道。
“你要不信,就把这拿去。”丁不住说着,就把那假扳指拍回了禹望手里,“若这是真的,就当我把寻蚕戒送你了。”
这下,也不由得禹望不信了。
“放心,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丁不住见对方明白了,便接着道,“是我让你到比武会场去偷那个奖品台的寻蚕戒的,你也确实给偷来了,盒子里不是真货,这不是你的问题。”
“所以你依然会付我报酬?”禹望道。
“呵……那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说话。”丁不住笑了,“何况,你除了没拿到真东西,还给我带来了别的麻烦……”他顿了顿,眼神朝着禹望身后的山林扫去,“准确地说,是四个麻烦。”
果然,丁不住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四道人影,自他视线所及之处现身了。
那四人,分别是令狐翔、秦风、雷不忌、和刘明。
他们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很简单:赛前他们就在双谐、霍鸣和慕容抒的共同授意下,接了这个任务。
反正谁敢去把那个赛场的假奖品偷了,他们就去跟踪谁,然后再去看看那人背后的雇主又是谁。
当然了,当初做这个安排的时候,并没有人能想到后来会场会陷入大乱……
“不愧是丁老板,我们在这儿躲了半天都没被那小子发现,您却是来了没多久就知道了。”刘明作为这四人中最年长的一个,率先开口去跟丁不住搭了句话。
“我听他说得手容易,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结果一看扳指是假的,我就确定这是圈套了。”丁不住道,“既是圈套,那有人跟踪,也是理所应当。”
“喂,胖砸,你都中了咱们的计了,还搁那儿吹啥呢?”雷不忌见丁不住仍那么淡定,当时就不爽了,“你雇人偷奖品这事儿,怎么交代啊?”
“交代?”丁不住都有点儿被雷不忌给逗乐了。
此刻他真的很想回一句“我他妈出来混的我跟谁交代?”
不过他终究是忍住了。
“那雷少侠觉得,我该怎么交代?”丁不住自是认识雷不忌的,所以他措辞用得也挺客气。
只是他这语气……多少有些有恃无恐的味道在里头。
雷不忌是实诚人呐,对方敢问,他就敢答:“当然是跟我们回去,在孙哥黄哥还有掌门他们面前把话说个明白。”
此言一出,禹望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真是好笑,阁下莫非觉得,凭你们四人,就能擒下堂堂有价帮的帮主?”他说到这儿,转头看向丁不住,“丁老板,想必跟你一块儿来的心腹护卫们,马也要到了吧?”
丁不住用一种微妙的眼神,斜了禹望一眼:“我一个人来的。”
禹望的笑容当时就僵住了,他立马压低声音,用极快的语速回道:“丁老板……你逗我的吧?”
“不是你他妈让我一个人来的吗?”丁不住这时也是把嘴一歪,难得爆了个粗口。
他这话倒是没说错,此前两人约好“交货”的地点和时间后,禹望特意提了嘴让丁不住一个人来。
“啧……我那不是怕被你黑吃黑吗……”禹望也是有点不好意思,脸变颜变色的,“再说了……让你一个人来,你就真一个人来?一点儿后路都不留啊?”
“废话,我又没把报酬带在身,黑吃黑也只能是我吃你,你吃不了我,最坏情况也无非是你放我鸽子,自己带着扳指跑了,那我白跑一趟而已……我还留什么后路啊?怕你劫我色啊?”丁不住回得理直气壮,“我哪儿能猜到你小子办事那么不谨慎,被人跟了都不知道。”
“嘿!”禹望被丁老板怼得无言以对,多少有点恼羞成怒,“好好,你有理,你牛逼!行吧?那我走了,你跟他们玩儿去吧。”
说罢,这货拧身一跃,就冲下了山坡。
咱有一说一啊,禹望这小子的反跟踪能力不强,但轻功还是不错的,一溜烟儿就跑出了老远。
“哪里跑!”雷不忌一瞧,当时就要追。
但令狐翔和秦风双双把他拉住了:“算了,雷兄弟,没必要,主谋在这儿呢,那小子跑就跑了吧。”
刘明则是继续跟丁不住聊道:“丁老板,您请的这位,好像不太靠谱啊。”
“害,我也是把他请来后才知道,一任天盗去年中风死了,他的几位高徒为了争夺他的财产和名号发生了内讧,一番黑吃黑后也全都死绝,最后就剩下个不怎么招他待见的小徒弟……当天刚好不在,结果就白白捡了这么个名号。”丁不住回道。
“但你还是让他来了?”刘明接道。
“是啊,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经验不足,但手艺还是可以的。”丁不住道,“再说,这争雄杯办得也比较匆忙,一时间你让我再去找别人,怕是来不及了。”
“原来如此……”刘明跟对方聊完这几句,便把话题又拐了回来,“那……丁老板,您看您现在是……”
丁不住自不是那种会强行一打四的主儿,只见他甩开随身带的一把折扇,还挺有风度地回道:“那我就跟诸位走一趟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