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嗯。”
“喝茶?”
“嗯。”
“龙井?”
“嗯嗯,”
“新茶老茶?”
“挺新。”
“…………”
林奚进了茶室,座下新换的漂亮藤蔓垫子连打量都不曾,就摸向一旁的高大屏风。
伸手悄悄掂量了下,发现极重,于是开启凡人有点不够用的脑回路,思考着如何才能顺走。
司和安今晚依然是一袭长衫,蓝色的身型在浓郁茶烟后方若隐若现,看起来,出尘飘逸的很是炸裂。
疑似被某个醋坛子菩萨绑架的失意大龄少女,破天荒地没有手持抹布,对于真上手上超级逾越的举措竟然也无动于衷。
白瞎了如临大敌眼神紧盯着她的真操碎心小婢女。
“哎哟,我这手刚才好像撸了霸王犬没洗来着,那家伙半个月都不洗澡,得多脏啊。”
林奚突然大声嚷道,余光瞥着正襟危坐的洁癖姑娘,准备随时碰瓷。
嗯,最好是对着屏风大吐三升老血之后,严肃正经地拒绝司和安的赔偿,然后赶快就医,顺便以德报怨替他丢掉喷脏了的微末屏风。
因果关系没有矛盾,一点也不强行加戏。
可行。
可问题是,这姑娘今天是咋回事?
小爷都这么祸祸你的地盘了,怎么还不发飙来着?
“小幽,这里弄脏了……”
林奚苦着脸,欲哭无泪,垂死挣扎着直戳人家底线。
可惜的是,小幽依旧盘膝,低头不语。
“喂,这位姑娘,我快演不下去了好不啦。”
林奚越发幽怨,那中心点微疼的表情,看的芝芝姑娘头皮一麻。
司和安端着茶盏,嘬了一口,极其惬意的仰躺着靠在身后的异形根雕上,嘴角笑意确实越发浓厚,
林奚看着他一如既往潇洒不群的模样,终于挪过来坐下。
闷声推开司和安挥手横移过来的茶杯,看了眼跟着坐下的孟仙芝。
老子是缺你那口龙井的人?
“她这是几个意思?”
林奚郁闷地连干了几口孟仙芝煮好的茶水,斜了一眼好整以暇的司和安。
“在等人。”
等人?
等谁?
“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
林奚环顾了一下四周,想起身离开,却接受不了回去面对家徒四壁的恐慌。于是,犹豫了一下等着死兔子的客套挽留。
“有点。”
“……”
现在的剧本都是这么发展了的吗?
编剧有毒。
林奚撇撇嘴,死死地按耐住啐他一脸的冲动,开始和恬静煮茶,优雅动人的小婢女互动。
你要小爷走,小爷偏要留下。
就看看这个疑似失踪人口的姑娘到底等的是何方神圣。
茶过三巡,门外月华如练,将将从屏风上半部的间隙洒落在小幽的身上,于是,司和安起身,离开爪鱼一般的根雕,来到榻榻米对面的琴桌边坐下。
理衣衫将长发拨去肩后,很是正经地一只手先探上琴弦。
林奚侧头,疑惑地看着他犯病。
“来了。”
嗯?
下一刻,肃杀的琴音响起。
真上觊觎了许久的古朴屏风,猛然碎裂。
森冷的劲风席卷而至。
林奚捡出头发里残留的碎屑,眼神沉痛地看了过去。
只见门外,有浓郁的黑色魔气,包裹着一个高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