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他只是无聊出门来捡蘑菇的。
这下可好。
半晌后,雾气升腾,入眼处留下一个蒲团,却人去楼空。
“真……”
灰兔白起惊声。
前爪合十,彤红的眼珠子充斥着骇然,头如捣蒜,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板上。
“真……”
“白起,真殿之上为何咋呼……”
“白起!”
“这是——”
“华佗……真,消失了……”
“什么!!“
林奚皱眉,抬头环顾。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是你!!”
“何方魔孽?速速将真弄——交出来!!”
殿上乱成一团,彩冠山鸡尾羽乍起,周身光芒弥漫,一道丈虚影傲然立起。
“布!住手!!!”
白眉老松鼠排开众怪,短小的前爪妄图背在身后,然而一路努力,最终未果,只得甩甩毛发,轻咳一声,道:
“这位,先生,方才到底发生何事,真去了哪里?还请解惑。”
呃,
劳资特么要是知道发生了啥,还用的着在这里蒙圈?
莫名其妙!!
劳资是来捡蘑菇的!!!
捡蘑菇!!!
……
好吧,或许它们不明白捡蘑菇这种事情可以用作正当理由。
林奚撇撇嘴,舒展身形,静待发落。
庭内兽形林立,人生鼎沸,众兽炸了锅。
老松鼠也是茫然无措,绕着上座来回踱步,胡须悄悄抖动,眉头紧皱。
看来,这或许是个史无前例的意外。
林奚歪着头,虽然手心冒汗,但止不住还是悄悄环顾,毕竟这满场怪诞,倒是稀罕得很。
“那个,要不……我琢磨琢磨?”
“站住!!”
彩冠山鸡豆豆眼一瞪,双翅猛张,‘嗖!’地一下挡在林奚身前,剑拔弩张。
“布!不得无礼!”
老松鼠回头,低喝一声,而后盯着林奚片刻,低眉道:“望先生解惑。”
解个球惑!
林奚撇撇嘴,感觉中心点有点微疼。
但也不见犹豫,学着老松鼠似的地背负双手,施施然走上前。
庭前除去一蒲团,再没有别物,林奚皱眉,不死心地探手过去,一把掀开那灰白蒲团——
“找死!!”
身后如临大敌地彩冠山鸡陡然厉喝!
周身光芒升腾,昏暗庭中宛如白炙,丈虚影猛然呈现在其身后,只见那虚影忽然动弹,手中似是操起一杆长戟,下一刻便要挥将过来。
林奚额前碎发猛烈荡开,一股极其恐怖的压力扑面而来。
冷汗,
细密如雨。
这一刻,老松鼠都退避三舍。
彩冠山鸡之威,恐怖如斯。
“…………*…………*…………”
忽然,庭前上空处有氤氲溢散而出,逐渐漫下。
莫名空灵的乐章奏起,循序音高。
林奚眉心有细小裂口,殷红血液渗出来。
被掀飞的灰白蒲团刹那间自主飞至,林奚脚一软,顺势坐下。
凶相毕露的彩冠山鸡瞠目,庭中众兽,各自犹疑。
老松鼠困惑良久,从角落里挣扎爬起,一步一步挪到座前。
盘膝,
双爪合十。
道:“华佗,拜见真!”
“什么——”
“华佗!你——”
“疯了不成!!!”
老松鼠低眉顺目,气沉丹田,再次道:
“座下华佗,拜见——真!”
“这……”
“座下白起,拜见真!”
“座下……”
不多时,满庭兽禽,无一不随。
林奚愕然渐歇,尴尬地悄悄叹了一口长气。
老子,只是来捡蘑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