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先生之见,该如何敕封李弘?”赵昚谦虚的问。
史浩沉声说道:“老臣以为,沉疴当以猛药,不狠狠地敕封李弘,则难以成就大功!因此,当敕封李弘为山东节度使,总揽山东军政大权,督促其火速出兵北伐,收复北方之地!”
此言一出,不但赵昚勃然变色,便是张浚也吓了一跳。
“这”张浚颤声说道:“这没有先例!断断不可!”
史浩沉声说道:“有何不可!如今,整个山东,已都快落入李弘之手了,这种情况下,把整个山东敕封给李弘,鼓励他为朝廷收复整个北方,有何不可?”
张浚摇了摇头:“不然!李弘虽然是汉人,但其对我大宋的危害性,却远在那完颜雍、完颜亮之上!如今,李弘虽然占据山东大部,却无名无分。一旦将整个山东敕封给李弘,李弘可就等于如虎添翼,届时即便我大宋收复整个北方,李弘也必将成为我大宋的心腹大患!”
赵昚见此,不由得心里波澜顿起,张浚乃是武将,史浩乃是文臣,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张浚力主重封李弘、史浩极力反对才是,现如今,怎么一切都反过来了?
史浩却很是笃定的说:“张公所言,老夫明白。但非常时期,当以非常之法。大不了,等到我大宋收回整个北方之后,再以狄青、岳飞故事,徐徐削夺李弘权柄就是。如此,我大宋自可建立万世不拔之基了!”
张浚听了,顿时惊呆了。
朝廷对不起狄青、岳飞的事,已经大大的寒了武将的心。
现如今,史浩竟然还要再来一波这样的操作?
“此事断断不可!”张浚怒道:“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岂能出尔反尔!如此无信无义,会被后世耻笑的!”
“只要能有利于江山社稷,便是日后对不起李弘一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想必千秋以后,后人们也会理解我们的!”史浩叹了口气说。
张浚接连摇头:“一之谓甚,而朝廷却已接连做过了两次,如今却又要做第三次!如此,朝廷会在汉人心中彻底的失去信义的!”
眼见史浩态度坚决,张浚顿了顿,又说:“更何况,李弘素来奸猾,世人皆称之为李家小贼。如此奸猾之人,又岂会如狄青、岳飞那样憨直的人,甘心被我等诓骗呢?”
史浩怒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张浚也怒道:“一旦试了,只会自取其辱!”
史浩怒视了张浚一眼,随后转过身来,朝赵昚道:“陛下,老臣所言,句句乃是谋国。此乃平定北方的最有效的办法!如果陛下担心日后朝廷出尔反尔,失去了民心,届时可斩下老臣这颗头,由老臣承担一切骂名就是了!”
“先生安能如此?”赵昚惊呆之下,站了起来。
史浩怆然说道:“只要能收复河山,老臣这区区贱名,又算得了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昚唯有叹了口气,随即如史浩所言,下旨敕封李弘为山东节度使,总揽山东军政大权,着其即刻起兵,进军河北朝廷也任命张浚为太尉,调集十万大军,向河南进军,收复开封。
诏书拟好后,赵昚即刻派人持书前往山东济南,向李弘宣读诏书。
使者乃是孙公公,张浚亲自挑选了五十骑精锐护卫,确保安全。
孙公公倒也不敢怠慢,接到诏书后,即刻北上,不日抵达济南,要见李弘。
李弘此时正与众人商议收复整个山东之事,忽然听说赵宋的使者来了,不由得愣了愣。
赵构传位给赵昚的事,李弘也已听说了。
但李弘却没想到,这赵昚还真是个急性子,动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
这时候派使者来,用脚趾想想,都能猜到是哪方面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