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崩地裂之时,不死不隐不走,居然还风光无限。
对百姓如同地狱一般的惨状生活,无半句表进言,只管当他们的“衍圣公”。
报纸连续对孔子后代进行着抨击批判,代表皇帝意志的《大明论坛》敢这做,背后的含意显而易见。
先行发动舆论攻势,一向是皇帝的招数。皇帝的意思既然已经明确,又有哪些人敢于逆风而,触怒万岁?
当代衍圣公孔衍植终于坐不住了,表自辩。但皇帝并未回复,而是押下不提。
满朝文武并没有敢于为孔衍植进言分辩的,事实俱在,皇帝又没有要推倒孔圣,只是对于其后人的不满。
相对于对孔家后人的口诛笔伐,皇帝还拿出钱,整修了文庙,可谓是恩威并施。
终于,孔衍植疏请辞。皇帝这回倒是痛快,很快就允准批复。
衍圣公称号被取消,孔衍植改封成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至此,沿袭了六七百年的铁饭碗,衍圣公宣告结束。
目的达到,皇帝在报纸登载了文章,名为“为国为民,永世流传”,算是给此次的打压孔家划了句号。
孔圣是孔圣,后人是后人。秦桧千古骂名,其孙却抗金壮烈;范仲淹万世景仰,后代却有范文程这个大汉奸。
皇帝借此文章,也表露了喜好和心迹。为国做贡献、共休戚,为民谋福祉,这样的人,这样的官儿,才是朝廷需要的,要大力倡导的。
否则,不管你祖有多荣光,也不会允许你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享受。
“万岁——”致仕后回到河南老家的袁可立摇头苦笑,对这个皇帝学生的所作所为既是无语,也是习惯了。
总有离经叛道的举动,却又思虑周到,不管是时机,还是理由,都拿捏得极好。
放下手中的报纸,袁可立转头对着管家问道:“采购的粮食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够运到?”
管家赶忙躬身道:“回老爷,按照行程算,应该岸了。具体的日子,老奴也说不好。”
停顿了一下,管家又补充道:“是长江商会承运的,信誉很好。再者,他们也不敢敷衍相爷。”
哼,袁可立轻轻拍了下桌案,说道:“说过两次了,不许再称相爷。”
“是,是。”管家赶忙陪笑道:“老爷息怒。”
袁可立摆了摆手,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外面的花圃,慨叹道:“大灾害果然被万岁料中,数省闹灾,万岁要维持国家稳定,着实不易啊!”
管家用力点头,说道:“不是还有象老爷这样忧国忧民的,同舟共济,总是能渡过艰难时候的。”
袁可立摇了摇头,说道:“领着朝廷俸禄,再不尽些微薄之力,良心难安。何况,又是为了乡梓。算不谋福祉,只是让他们得一温饱罢了。”
历史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但大自然却还依着原来的轨迹在发展,呈现着大灾害的威力。
天启七年,陕西北部大旱;
天启十年,陕西全省大旱;
天启十一年,河南大旱;
天启十二年,山西大旱;
旱区自东向南推进,老的旱区在持续,新的旱区每一年都在出现。
朝廷在全力赈灾,各地官府也继续运粮储粮。有湄公省,有江南,还有新占的缅地,以及从海外各地搜购的粮食,只要能运到灾区,就不致出现大的动乱。
也就是说,粮食有,主要还是在运输比较困难。海运到直沽,河运走长江,陆路则采取接力运输,民伕基本不出省。
除了朝廷,官绅地主商贾也被动员起来,加入到购粮储粮的行动中。皇帝发了话,可以让他们从中赚些利润,但要严格控制幅度。
也就是说,你贩卖粮食可以赚钱,但哄抬物价,或是囤积居奇,那就是违法犯罪,严惩不贷。
政府、民间共同行动,抗击天灾,已经成了共识。在皇帝的积威之下,谁敢触霉头,砍头、流放等着你。
接连的旱灾,使得长江水运成为了运粮的主要方式。
长江商会因此而受到朝廷的重点扶持和嘉奖,赚钱固然重要,但长江商会的几个首脑人物看中的更是社会地位,以及更光明的前途。
继吕宋总督之后,坤甸总督颜思齐也走马任,淡巴锡领主林天生也得到了朝廷的任命。
长江商会虽然是内地业务,但与海商总会也有联系,他们同样也盯了海外的基业,积极地投资到“华夏龙腾”公司。
手中握有巨财,却被盐政改革断了财路的盐商,也开始转移目光,把钱财投入进去,想着捞个领主或总督当当。
尽管大灾害在持续,可大明帝国内部的活跃程度,却更胜从前。资金、人员的流动活跃起来,极大地缓解了底层百姓的困难。
移民工作一直在有序地进行,以“耕者有其田”为号召,东北、东番、海南、湄公、前套等地区,不断吸纳着迁徙的百姓,加快着开发建设。
灾区的以工代赈继续施行,道路桥梁、水利设施、城市建设,以及大规模的板轨铁路的铺设,使得灾区百姓有活儿干有饭吃,社会也因此而能保持稳定。
而如此种种,在历史是绝无仅有的。如果不是皇帝未雨绸缪,不是硬性地下旨布置,难以想象数省大灾的混乱,以及社会的动荡。
因此,在大灾害如期而至且愈演愈烈时,皇帝的威望却得到了更大的提升。
同样,地方官员的表现,也在大灾害时期得到了考察。能员干吏涌现出来,庸碌之辈则被罢黜惩治。
而且,即便在全力应对大灾害的时候,皇帝的扩张计划也没有中断和停止。转嫁矛盾、掠夺财富,成为了缓解大灾害的有效手段。
经过两年多的准备工作,西南土司们又要发起新一轮的军事行动。这次,他们的目标确定在了南亚的天竺。
之前朝廷便给出了指导,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西南土司们不经过实地考察,也不敢轻易相信天竺是朝廷所描述的“财多人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