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在身,徐公子莫要为难在下。”
“呵,谁的命令?”徐幸轻笑一声,“你可别告诉我,是知县大人的。”
淮水城的知县确实当的憋屈,谁能想到,一座小城池里,居然有侯府与国公之子的府邸同时并存,两家当中任何一个轻轻打个哈欠,也能让他这个小小的知县彻底完球。
所以,就算借给知县十个胆子,谅他也不敢跟侯府对上,更别提派人当街阻拦老侯爷的独孙了。
“徐幸,你别一错再错!”秦方再也忍不了了,朝着面前这个“纨绔”公子吼道。
“错?秦捕头,我错哪了?”徐幸一脸无辜,心里头却直骂这个络腮胡子,这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秦方左手紧紧勒住缰绳,强迫自己平息怒火,道:“装模作样,吴尘的死难道不是你做的?”
“你亲眼所见?”
“蜂尾针上有毒!”
“我与吴尘无冤无仇,有害他的必要?”
“权贵子弟,杀人还需要理由?”
“偏见。”徐幸今日算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偏执狂。眼前的秦方如果不是江府养的门客,那就一定是个十足的疯子。
仇视权贵,轻贱王侯暂先不谈,关键还目光短浅,不知所谓,自诩一副正义的嘴脸,真是够恶心的。
徐幸叹了口气,感觉有些无奈。但他还是疏通条理,一句一顿地解释,“秦捕头,首先,我没有杀吴尘的理由,凶手不可能是我;其次,我若真的想害吴尘,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如此低劣伎俩;最后,吴尘被送往济慈堂治伤时,那位刘大夫为何没有发觉蜂尾针上涂毒,却等你事后前去取证,才告诉你此针有毒?所以,你最该查的,便是此人。”
秦方皱了皱眉头,可随即又冷笑一声,“徐公子巧舌如簧,如若此案真非你所为,可敢公堂之上走一遭?”
“以我的身份,若是在县衙留了案底,你觉得你背后的人,会放过我吗?”徐幸一脸看着智障的表情,又接着说道:“我家爷爷刚给江府下了拜帖,前脚才出门,后脚你就等在巷口劫我,哪有这么巧,到底谁给你通的风报的信?”
微风扫过路面,吹起迷蒙灰尘,一户人家断裂挂线的红灯笼随风而落,在青石板上滚动,然后从秦方的马蹄下穿了过去。
秦方眯着眼睛,默默不言。
“小少爷,您就省点口水吧,这头倔驴认定的一件事,十驾马车都拉不回头!”巷口的墙脊上传来了一股浑厚的声音,身材魁梧的方脸汉子正蹲在上头,咧开嘴喊着。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徐府的总卫长,老侯爷的左膀右臂,洪泽。
“洪泽?你是想阻拦公务么!”秦方脸一沉,语气有些冰冷。
“呦,秦捕头好大的官威啊。”
洪泽直起身子,从高高的墙脊一跃而下,加了厚底的长筒靴子落地上时,只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下坠时的冲击力均匀分散到了地面各处。
徐幸瞳孔微缩,这个洪泽好强的掌控力!
他心中推算,单凭这一手,眼前的汉子至少也有先天七层以上的实力,徐府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
洪泽看着马上的秦方,弯着眼睛,嘴角含笑,
“小少爷莫慌,看我来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