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一把拉住那扭动的黑色物质,一只手还撑在那些满是玻璃渣的地上,他想要把那玩意从我身上扯下来。
我根本没见过这般浓稠的黑胶,与我昨天使用的魔力完全不同。
叔叔使劲向后一拉,直接将那东西拉断。
随着惯性,他向后一坐。而后,又如同婴儿般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又过了一会儿,黑色物质的四窜开始缓和下来,叔叔也开始渐渐平静。
他目光呆滞的扶着沙发坐了起来,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那条带血的手臂微微的颤抖着,额头上还渗着汗珠,脸上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良久,他终于开口说道:
“我身上这魔可不太安分呀,可惜了我的茶壶。”叔叔抬起手,看着那些深深埋进手里的玻璃碎片。
“你,还好吧。”看着他的样子,我竟然觉得有些可怜,不禁恶心起来。为什么而恶心呢,大概是为这无论什么时候都去可怜弱者的毫无用处的心吧,明明自己才是最无能的那个人。
“没事,你不用可怜我,我是自做自受。那我亲爱的侄子,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玻璃渣搞出来,有的地方我够不到。”
他苦笑着,刚才还肆虐着的黑胶,一点一点变成了黑色的粉末落在地上。
我转身去壁柜里把医疗箱拿了出来,那里边,有镊子。
“要不是这些玻璃,我也不会因为这玩意受伤,这东西闹腾一会儿就走了,唉,真倒霉。”
“是么。”
“诶呦,你轻点。嘶,,,”
“有那么疼么。”我边拔边说。
“当然了,我说,你看到魔发作的可怕之处了吧,以后可不要去招惹它。”
“嗯。”
“你还别说,你听话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待见的,要是真是能就这样看着你长大,我慢慢老死也不错。”
“哦。”
此时,我正尝试着,那手肘处的一根细长的壶底碎片,我找准着力点一下子抽了出来。
“嘶,,,你想弄死我么。”
“这血可要有一会儿打扫。”我没理会他的抱怨,反正这是他自找的。
“唔,我估计以后,我连血都流不出来了。”
“为什么?”我拔着玻璃的手僵硬了一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瞬间的失神代表着什么。
流不出血还叫人么,我默默的想着。
“没有为什么,不说这个,焦青的单子你还没看呢。”叔叔伸手拿起那根铁条。“给点法力,我现在施法容易高血压。”
我用手点了一下那根铁丝,稀疏的赤金丝便开始围绕在那周围。不一会,竟然变成了匕首的样子。
那匕首精美无比,刀鞘上繁复的花纹中零星散着几颗宝石,刀柄处亦是如此,通体散发着银器特有的光芒。
俨然一件精美的工艺品,而非武器。
“这是,我的凶刃,搞这么花哨。”
“如果,我注定要死在这把刀下,那至少这要是把任谁见了都会称赞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