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彤啊了一声。
周焕冷笑道:“这位同学,看样子你是觉得我编的舞不好咯?”
周焕从小学就开始练舞,人又长得帅,还去国外进修过,一向自视甚高,别说这小小的七中,哪怕整个南安里面,他也自觉是跳得数一数二的。
也正是因为他,故而费元泽才会向罗江城提出打赌的事。
白厚栩对此一无所知,闻言道:“歌舞一道,正如高山流水,伯牙子期,我观之无趣,倒未见得不好,只是你我非是知音而已。”
周焕笑道:“你这算不算有自知之明?高材生,你还是回去读你的书吧,这跳舞你既然是外行,就不要多嘴,显得自己水平很低。”
白厚栩怔了一下。
他这一生都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
哪怕当初白厚极胜了,他败了,前者于上京天恩门外,以胜者之姿与他饮酒道别时,也只是说了一句:“三弟如不是自视甚高,此番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就被他视作奇耻大辱,夙夜难忘。
所以,他愣了一下之后,便慢慢转过脸去,双眼平静的直视对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亦没有一丝起伏,轻轻说道:“你且再说一遍。”
他已经决定,假如对方真的敢再说一遍,他一定不惜一切杀死这个人。
他平平淡淡的话音出口,一旁的谭卿卿蓦然寒毛直竖,叶簪屏住了呼吸,李彤彤的身体顿时一僵,其他女生也无不瞬间脸色煞白,大气也不敢喘。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整个舞蹈室的空气却似乎一下子停止了流动。
周焕傻在当场,望着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感觉自己血液都被冻住了,嘴唇嚅动着想说点什么,但喉咙里竟然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白厚栩没有再说话。
因为这里不是大周,也不是燕国。说得再多,对方也不会死。既然不会死,也就不必再说。
而假如是在大周或者燕国,他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也不用再说。因为对方哪怕有一百条命,也自会有人让他死得干干净净。
“谭同学,我们走吧。”白厚栩道。
谭卿卿闻言回过神来,但一时间依旧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离白厚栩足足有三尺之远,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直到两人走了,舞蹈室里的人才回过神来。
周焕一脸通红,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几个女生见他样子吓人,也不敢说话,这舞看来是练不下去了,那就走罢。
直到她们走出门,回头看去,只见周焕也还没有动弹,于是双双对视一眼,快步离开。
走了不短的路,李彤彤才说道:“太吓人了。”
叶簪问道:“你说谁?”
李彤彤白了她一眼,道:“还能是谁?难道是周焕?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看刚才是在哭吧?”
旁边一个女生说道:“哭好像没哭,但肯定很气。”
李彤彤道:“气什么气,自己没胆子。别人叫他说,他怎么不敢说啊。胆小鬼。”
叶簪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由道:“他叫什么名字,刚才他说了吗?”
李彤彤想了想,道:“好像没说。诶,你想干嘛?”
叶簪道:“关你什么事。算了,我自己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