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婳左右瞧瞧,微若蚊呐道:“我听说,她们俩至今还是完璧。”
莫离怔了怔,惊道:“你说真的?”
丝婳脸上泛起两丝红晕,螓首微垂,低声道:“我听吴嬷嬷说的,你知道的,她一向疼我。而且……”
莫离把手里的手绢攥得紧紧的,压低声音,催问道:“而且什么,你快说,哎呀,丝婳你快说呀……”
旋即,她见到丝婳脸上犹疑,顿时恍然,急急低声道:“我莫离在此对苍天起誓,若我将你的话儿传入第三人耳中,叫我莫离死无葬身之地,死后也做个孤魂野鬼。”
丝婳这才把青丝如云的螓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听说,殿下已经许久没招临幸妃嫔了。”
莫离呆住了,旋即眸子睁大了几分,惊喜的看着丝婳,道:“你是说……”
丝婳颔首,道:“只要咱们凑过去……”
之后,已经好些日子未曾观舞的燕王殿下叫顾忠传出话来,要在晚膳的时候观赏王宫里排的新舞。
此话一出,排舞的那些宫娥妃嫔们顿时沸腾起来。
莫离和丝婳也在这群身姿曼妙,轻纱薄群的美丽女子中间,她们两人对视一眼,轻轻颔首,又各自偏转了过去。
当夜,王宫的一处内殿,白厚栩独坐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另有三十六名内侍排成两列,从台阶一直排到了殿门。
在他们的前身,左右各设了三个案几,坐了六名千娇百媚的宫髻女子。有的清丽,有的娇憨,有的妩媚,有的婉约,不一而足,但无不是百里挑一的绝色佳人。
顾忠在白厚栩身后侍立着,心想,真是难得,殿下居然将两个良暖夫人和四个承微夫人都聚在了一起观舞,自从去年之后,宫里面从未这般热闹过,看来夙沫说得没错,殿下今日心情大好。
也不知和殿下在书房里呆了一整天有没有关系。
还是说,昨日里看了什么奏章,比如许成那小子说他在城外军营里,已然将那千名少年训练有成?
嗯,近日好似也只有这新军一事,能让殿下如此上心了罢。
就在顾忠胡思乱想之时,白厚栩轻轻开口了,整个殿内瞬间雅雀无声,只有他清朗的声音在回响。
“听说宫中新排了一支舞,故而今日孤邀汝等前来共赏,之后需得各抒己见,将其中优劣尽数道来。”
“是,殿下。”台下的诸女齐声应道。声音有大又小,有的细如春雨,有的清如黄莺,有的悠悠如空山之回响,也有的靡靡如销魂之音。交相应和之下,舞还没起,倒像先听了一首婉转悠扬的曲子。
白厚栩颔首道:“那开始吧。”
他话音落下,从屏风之后顿时响起了一阵琴声,随后是瑟,而后箫笙,按照一种特别的节奏,组成了一种奇妙的旋律,宛如落英缤纷,引人入胜。
在此时,一列身穿淡红色纱裙的女子,轻盈的从大殿暗处快步而来,长长的水袖在空中挥舞着,好似荡漾的道道轻波。
她们小小的双足赤裸着,在大殿暗色的地面上掠动,好像一群湖面上的白色水鸟,欢快又优美,时而聚在一起,时而独在一方,时而三五成群,时而又各奔东西。
轻盈美丽的舞姿,就随着它们的聚合,掩映在观舞人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