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一时无言,过了半晌小心翼翼问道:“殿下,这许教官,莫不是仙人?”
白厚栩道:“是仙是凡,说来还为时过早。许教官,实名为魏求德。教官,乃是他的官职。”
顾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教官,教官,文教之官,看来这位许仙人应是管理天下文教的,也不和文曲星哪个官大?”
白厚栩笑道:“孤都说他传我兵法了,怎么还会是文职。许教官,乃是指点督训士兵之官。其人看似严厉,实则宽仁,对孤更是另眼相看,可称恩重如山。”
说着,白厚栩微微一叹,“如此厚恩,孤定要想个法子报答才是。”
顾忠道:“那……殿下可是要给许仙人加封号?”
白厚栩摇头道:“经中有云,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孤不过区区一燕王,何以封神?说来徒惹人笑。”
顾忠心儿一跳,殿下的意思莫不是……
这时白厚栩瞥他一眼,顾忠只觉这一眼直看到了自家心里,顿时战战兢兢,不敢再想。
白厚栩道:“孤的意思是封号不加,会另想法子报答与他。若是来日练兵有成,于外有所斩获,孤也定会……再加重赐。”
顾忠道:“如此倒也妥当,届时一定要设四方牲畜,祭祀告天,以慰许仙人在天之灵。”
白厚栩见他语句不通,显然是心神不宁,不由谈兴全无,又在花园里转了一会,就回了书房。
他素来重文轻武,哪怕到了燕国,也未曾改掉这个脾性。直到去年秋收之时,被胡虏叩关而入,宛如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之后,才有所醒悟。
饶是如此,军中之人他也是半个不熟。
白厚栩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委实犹疑难决。
许教官的兵法他一字不漏的背下了,自然是知道其中所言很是详尽。只要威望足够,任何人拿着这本兵法,照着上面的条陈不打折扣的去做,不日精兵定成。
但越是这样,他越不敢轻易授人。
但此时已然翻年,若是再拖下去,到了今年秋收,那些胡虏又来一次怎么办?就凭去年那些剩下的残兵败将去抵挡么?
到时候,国内再遭凌虐,生灵涂炭,他白厚栩又何以为燕王?
还不如取根白绫,在这王宫里吊死了干净。
……
……
杜成战战兢兢的走进了燕王的书房。
他不知道燕王殿下叫自己来是为了何事,那日他与鲜于淳、商思之三人来此,最后莫名其妙的让商思之脱颖而出,他和鲜于连展示武艺的机会也没有。杜成后来是两天都没睡好觉,不知自个儿是哪里让燕王不满。
是刀法不好,还是长相太丑,亦或者是名字不顺耳?
燕王是贤王,也是文人,只怕老杜我这等粗人,日后也只能做一辈子的侍卫了。
杜成自怨自艾了几天,突然得知燕王叫自己前去,心里是七上八下,不知道此行是福是祸。
刚走进书房,他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卑职杜成,参见殿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