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感觉殿下近日的话是越来越深奥了,虽然末尾那几句话她听得懵懵懂懂,但前半节她是听明白了,当下毫不犹豫道:“奴婢一无所长,不敢奢望站在殿下的身边,只求殿下的鞍前马后有奴婢的一处立足之地。无论前方刀山火海,奴婢也会为殿下前驱,纵然九死而不悔。”
白厚栩看了看她,默然半晌,道:“今日孤要微服出宫,你也和孤一起去吧。”
莫离顿时花容失色,惊道:“殿下,你要出宫?”
白厚栩站起身来,道:“不错。此时离五月初一已然不远,听说近来城中士子已到了许多,孤想出宫去看看,将来孤的左膀右臂,是否就在其中。”
莫离胆战心惊道:“殿下,你乃是万金之躯,怎么可以亲身赴险?须知再过十余日,便是科举之试,届时殿下自可于殿上一观,又何必急于一时?奴婢在此恳求殿下,再做考虑。”
白厚栩微笑道:“你和顾忠说的话怎地一模一样。那孤也是一般无二的回答你,除了士子之外,孤还想出去亲自走一走,看一看,看孤的子民,是否如那令狐仪所说怨声载道。兼听则明,如果你们不想如人所说是隔绝中外,那便尽管劝孤不去罢。”
莫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含委屈道:“殿下,奴婢是何等身份,怎么配和顾总管相提并论,奴婢只是担心殿下……”
就在这时,书房门响了两声,白厚栩道了一声进来。
随后,顾忠微弓着腰走了进来,轻声问道:“殿下,令狐仪在殿外求见,说是殿下您说过,要他时刻伴驾。老奴不敢擅专,敢问殿下,此番该如何回他?”
白厚栩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今日也便叫上他吧。”
顾忠应道:“是。”随后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殿下,方才老奴在门外听见,似乎有人提了老奴的名字,不知是不是老奴听错了?”
白厚栩微笑道:“是有,不过只是孤开的一个玩笑而已,你无须系怀。出宫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顾忠道:“禀殿下,诸事皆已备妥。”
“那现在就走罢。”
白厚栩当先走出门去,顾忠拖后两步,与莫离并肩跟在后面,口中微若蚊呐道:“莫离姑娘莫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莫离同样压低声音回道:“顾总管,奴婢不敢。”
顾忠道:“莫要以为殿下真个儿对我心生罅隙……”
莫离打断道:“顾总管,我万万没有此意,请顾总管莫要多想。”说罢,她急走几步,跟上了白厚栩。
顾忠脸色阴沉,盯着她的背影,从鼻尖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他顾总管前日是耍了心机,令殿下有些作恼,可那又如何?他就不信了,一个黄毛丫头,也有本事跟他掰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