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小巷子，实际上在京城里并不多见，因为京城的繁华与其他的地方不同，京城的繁华，繁华在奢靡，而不是繁华在百姓。

所有的繁华，都是用银子来堆砌的，只有少数地方，有这种密集的小巷，在这种小巷子里，都是一些小摊贩，摆着摊，卖着廉价的食物，虽然这些食物并不像京中酒楼里做的那么精美，还混杂着其他的味道，但在楚子鱼看来，这是烟火，也是他所认为的繁华。

如果连这样的烟火繁华都没有了，那这座城，便没了它该有的灵魂。

走进小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步履蹒跚。

“羊肉汤，鲜鲜的羊肉汤呦！五文一碗。”

“米饼，一文一个！”

“卖糖人咯！”

“新出炉的肉包子，两文一个！”

“……”

叫卖之声极为高昂，行人们随手拿出几文钱，随意找了个角落，蹲下来，便开始吃了起来。

祝雨白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深怕行人会不经意间擦到自己的身子，同时将自己的钱囊紧紧握住。

毕竟在这种贩夫走卒聚集的地方，最是混乱，环境脏乱差，对于一个生活在优越的家庭中的孩子，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即便她是殷墟的徒弟，平日里难免会接触到这些人，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十分抵触的。

楚子鱼看着她那模样，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别紧张，在这种地方，你越是紧张，越是告诉别人你有钱，你越是走的坦荡，小偷就越是不敢对你下手。”

祝雨白皱眉，小声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吃？不太干净吧？你看，这街上还有老鼠……那汤里还有头发，咦，我可不想吃。”

楚子鱼眯着眼睛，道：“就这你就嫌弃了？那你可曾听说过易子而食，可曾听说过吃腐肉啃树皮？要知道，即便是在这京城中，也是有人吃不上饭的，这街上的人，在京城中，实际上已经算是普通人，而非穷人，一般穷人是不会出来买东西的，因为他们没有钱。”

“那穷人是怎么生活的？”

祝雨白疑惑的问到。

“穷人……会在早上的菜市里捡菜叶，会在城外挖野菜，会在半夜时，在这种地方捡地上剩下的食物。”

楚子鱼说到。

这就是大楚京城的穷人。

之所以京城的穷人会过得和乞丐一样，是因为这些人既没有田产，也没有手艺，但又不愿意放下尊严去乞讨。

不像其他地方的穷人，至少他们还有可以讨生活，打鱼捕猎种田卖劳力。京城的穷人即便是在天子脚下，也不会有人过问。

祝雨白听的一愣一愣的，道：“我怎么没见过？”

楚子鱼轻轻一笑，道：“那你可曾深夜在这京城大街小巷中走过，可曾在清晨在菜市走过？”

祝雨白摇了摇头，道：“没有……你走过？”

楚子鱼耸了耸肩膀，道：“我也没有。”

听到此话，本来还有些崇拜之意的祝雨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道：“没走过你怎么知道，一看就知道你是瞎说的。”

然而楚子鱼却仰着头，看着天空道：“这不是我瞎说的，这是……我娘说的。”

楚子鱼口中的娘，是五皇子的娘，那个敌国女子。

“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