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竹林就是小爷住处,也相当于家里好吧。”刘乐冷哼道:“还有,你俩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犊鼻裈!怎么叫没穿!看你们穿着打扮,应该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这是荒郊野外,你们家里那些乱七糟规矩少来!”
蠢萌主仆被刘乐说得哑口无言。
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荒山野民终日为生计奔波,哪顾得上太多礼仪。最近大热天,田地里袒露上身劳作的农夫比比皆是,也不会有人拿礼仪批驳他们。况且按刘乐所言,人家在自家屋后竹林深处洗澡,认真说起来,倒是主仆二人惊扰了别人,顿时失了指责刘乐的锐气。
两人犹自不肯回头。
“服了你们。”刘乐摇头道:“到外面还这么多规矩,真当在自个家里?忸忸怩怩娇里娇气,还闯荡江湖,也不怕被江湖水给呛着?”
“你偷听我们说话!”小跟班气呼呼地说道。
“偷听?这是我的地方!”刘乐翻着白眼,“刚才你家少爷在潭边尿尿,也不知有没弄脏这个水潭,小爷尚且没跟他计较,你们居然恶人先告状……”
少爷虎地转过身。
先前他脸红耳热,此时竟已是面色惨白,颤声道:“你,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刘乐莫名其妙,随即恍然大悟:“尿尿吗?”
少爷身形摇摇欲坠,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脸上全是绝望,天塌了一般。最后一跺脚,咬牙往刘乐奔来,提剑便刺。
“干嘛?”刘乐吓了一跳,抽身飞退。
那少爷什么都不肯说,迈步跨进潭中,继续追杀。
刘乐不知少爷为何爆发,他武功远在少年之上,看到对方眼睛都红了,全然跟他拼命的架式,却也不敢掉以轻心。靠步法躲过两剑,湿长巾甩出,缠住少爷握剑的手腕,用力一拉。那少爷年纪本就小,身材又单薄,力气吃亏,被刘乐轻松拉到身前。刘乐紧接后撤步,借着惯性将少爷带到怀中,少爷竭力反抗,奈何敌不过刘乐,身体被拉得后仰,被扭成个铁板桥把式,仰起的脸,正好看到刘乐愤愤的目光。
刘乐一只手从对方颈后穿出,抓住少爷右手,另一只手缴了少爷的剑,居高临下,看着那少爷怒道:“毛都没长齐,动辄砍人,却是何故?”
少爷也不解释讨饶,只是恨恨地瞪着刘乐,小脸憋得通红。
“别过来。”
刘乐对张牙舞爪冲过来,准备拯救自家少爷的小跟班道。
倒不是他怕了小跟班,实在是不想欺负不会武功的小鬼,可小跟班见少爷挣扎,哪肯听刘乐警告,尖叫着往前扑:“放开他!”
刘乐无奈摇头,将剑架到少爷颈间:“再敢靠近,我一剑杀了他。”
小跟班立时停下脚步。
刘乐松了口气,冷笑道:“就你们这样,学别人闯荡江湖,省省吧!”
跟班怕刘乐伤到少爷,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少爷颈间架了把剑,只觉得脖子凉嗖嗖的,唯恐动弹大了被划一下,万一留下口子,对他而言后果简直比死还可怕,哪敢乱动,生怕刘乐手滑。可他被扳成铁板桥,不用抬头,便看到刘乐脸和赤裸上身,少爷羞怒交集,虽闭上眼睛,脸上仍红得跟滴了血似的,身体止不住地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