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后,门外又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
只不过,这回的叫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惊肉跳。
半刻钟之后,行刑结束,吴经业与那两个皂役血肉模糊地被抬下去。
堂上众人心下不由一凛。
既然“罚”完了,下一步就是“赏”了。
权威建立的过程,就是这么简单。
顺我者赏,逆我者罚,久而久之,你就是权威了。
凌蒙将陈玮、陶然两人叫出班列,说道:“你二人兢兢业业,忠于职守,大老爷赏罚公正,即日起,升你二人为本房典吏。”
陈玮、陶然二人激动地躬身作揖,“谢大老爷提拔。”
只是他二人激动的同时,抬头看看周围一众胥隶不善的目光,心中又担忧不已,这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凌蒙眼见赏罚完毕,问了一声:“今日早堂,还有何事要奏?”
众人皆都沉默不语,只有巡风、洒扫、提牢、管库出来上报无事。
既然无事,凌蒙便一挥手,宣布退堂,随着徐能一道离开。
今日早堂收获颇丰,赶紧回去休息一下,还要准备中午的午堂。
吃过午饭,徐能抱怨了一声“做官好辛苦”,便又在凌蒙的催促下,升了午堂。
经过了上午那一波,大老爷余威尚存,参加午堂的众人不由肃然而立。
午堂的主要事务是问理词讼,也就是审理案件,廉主簿、罗典史等人都没有参加,各忙各的。
承发房送来一推状纸,徐能看着密密麻麻的天书,挥挥手,让众人散了,便带着这些状纸回到知县衙的签押房。
回到自己的地盘,徐能身心放松,斜斜地靠躺在椅子上,向凌蒙抱怨道:“老六,这些状子都交给你了,我看着头都大。”
凌蒙没办法,只好自己将那些繁体竖版的状纸拿过来一张一张的看。
别说,状子还挺多,而且每份状子都用了大量专业术语,凌蒙也看不太懂,只能连蒙带猜。
看过几张之后,凌蒙总算摸到了点门道,这些状子应该都是出自专门的状师之手,开篇就用一些激烈的词语定下基调,比如:“恳天辩枉”、“仇毒板害”、“仇唆诬陷”、“电烛黑冤”之类的。
给人一种有重大冤情的错觉。
然而往下看下去之后,才会发现,原来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是张家丢了一头牛,怀疑是邻居偷的;就是李家欠了一笔债,长期欠债不还。
一下午的时间,凌蒙也只看完了七份,基本上都是田宅、债务之类的纠纷,没什么大案。
再看看桌案上,还有一大撂没看完,凌蒙也不禁头大了,这些状子可是明天就要审理的,怎么办哪?
按照明朝的制度,每逢三、六、九放告,知县接到状纸后,当天看完,第二天开堂审理。
今天是月十六,正好是放告日,所以才接了一堆状纸,按规定明天就要开堂。
这……
凌蒙忽的灵机一动,派人去将陈玮、陶然叫来。
刚收编了两个属下,不使唤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