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块钱,该你了。”
马克下台后,李哥拍拍关木的肩膀笑道。
关木面容严肃,“李哥,你看我像缺一千块的人吗?”
阿飞也很正经地看向李哥,“李哥你这是在侮辱我们,我们搞音乐的像缺一千块么?我们是……缺一个亿!”
几人哈哈大笑,关木淡漠地看着他们,转身上台,“你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关木上台一点也不紧张,视线缓缓划过楼上楼下这些好奇的客人,一道道视线混着灯光打在身上,关木缓缓点头。
这种感觉还不错。
“大家好,我是客串主持人关木,刚才几位选手给大家上了不太丰盛的正餐,酒吧老板怕各位没吃饱,让我来送点餐后甜点。但是…甜点之前呢我要大家记住我,我怕大家等下会说那人的甜点好好吃哦…而不知道那人叫什么,我叫关木!”
“原创歌曲,天黑黑送给大家!”
关木鞠躬行礼后在钢琴后坐下。
“叮…叮叮…”
清澈的声音响起,很有节奏,音色也很好,钢琴不错。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夏天的午后,老老的歌安慰我,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本还笑闹的客人们随着歌声慢慢安静下来。
与李哥低声交谈的阿飞也被吸引过去。
阿飞今年二十二岁,从小就在宝岛台北城市跟着外婆长大,因为当年爷爷带着家人逃的时候没找着奶奶,奶奶就一直留在了大陆。直到六年前爷爷才寻到,决定举家搬迁。
但外婆外公不舍得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就留了下来。
现在想想,他们都七十岁了。他还记得小时候外婆就是给他哼着天黑黑这首童谣伴着他入睡的。
他能这般死心塌地喜欢音乐也有外婆的原因,因为外婆的声音太好听了,让他时不时地跟着学唱两句,后来外婆说他唱的好听,他就唱的更起劲。
后来就越来越多的人支持他,喜欢听他唱。可是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变声期间他的嗓音发生了很大变化,变得单薄尖锐。听他唱歌的人少了,但外婆依然笑着支持他。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阿飞眼圈微红,刚到大陆他唱歌被人讽刺口音浓重,听不懂在说什么。为了改变口音,他努力去学国语,在商场门口,在机场、在火车站、在酒吧…各种地方嘶吼地去唱,去一点点改变自己的口音,三伏天,数九天,来来往往的只留下匆匆一瞥,很少去驻足倾听。
记得有一次在京都商场门口,烈阳炙烤着大地,这座大城市想被放进了蒸笼一样,人都蔫吧蔫吧的,他躲在商场门口外的阴凉处嘶吼歌唱,好不容围观了一些人。他就立刻被保安往外赶,没办法只能在太阳下唱,结果很快中暑被抬进了医院。
为了弥补自己的嗓音,他拼命地写歌,去体味各样的人生,去感悟别样的生活…他去酒店当过服务员,街道卖过唱…每次要崩溃的时候小时候外婆那些温软的话语总会在耳旁响起。
而最近…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跟外婆好好说说话了,没有跟她聊起他的近况,没有关心过她的身体。
一颗泪珠划过,阿飞趁人不注意快速地擦去。
他想外婆了!
他感激地看向舞台中央的关木,是他提醒了自己,是这首歌提醒了自己。
曲罢,关木长舒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观众,歌曲受不受欢迎就靠他们证明了。
关木感觉过去了半个世纪,这些人像傻了一般,不说话也不鼓掌。
关木暗自捏了一把汗,干咳了两声,“各位客官,这甜品到底怎么样,你们倒是给个反应呢?”
“哗哗哗…”
掌声雷鸣般响起。
李哥几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场中更是哨声不断。
“那谁,你是最棒的!是压轴大餐!”
“关…同学,我支持你,你是冠军!”
“关木,牛1逼!”
……
关木神情恢复平静,视线扫了过去,“记住我,我叫关木。”
关木这才慢悠悠地走下来,心里美的啷个里格朗,效果还不错…这宝藏确实是可以变现的。
“这首歌真是你的啊?”阿飞急不可耐的攥住关木的胳膊问道。
关木淡然一笑,“那当然!”
“卖不卖?”李哥急忙凑了上来。
关木瞅他一眼,眼底有星光浮动,“看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