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城,二环轻轨的站台上。
楚舟举目远眺。
他所站立之处,距离地面足足有五十米高,接近17层楼的高度,他看着视线所及的高楼大厦,轻轻叹息。
对于偌大的未央来说,绕城轻轨如同城墙一般,将未央城分成了内城和外城,内城的建筑大都低矮,但是外表干净,楼层附近植被密集,外城却充满了陈旧的高层住宅和商业楼,看上去灰蒙蒙一片。
如今,外城的高楼大都已经超过五十年历史,年久失修,外表看上去,如同一个个苍老的巨人,在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也只有这样纷乱无序的地域中,才会诞生未央城最大的赌场——云顶赌场
楚舟从轻轨中走下,阴暗的天空覆盖了头顶,他的身躯却被金色灯光照亮。
即使来过很多次,他已然不禁赞叹这里的繁华,就像一株盛开在荒原上的妖艳罂粟花,吸食着人们的金钱与自我。
这里是颓废之地,也是奢侈之地。
最奢侈的行为,当然是赌。
楚舟进入赌场时,这里的每一位客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赌博中。
五颜六色的筹码被客人放置在不同区域,老虎机的屏幕不断翻滚刷新,纸牌被花式切洗,明明没有任何现金和贵重金属,却让在场的每一位来者,都不由自主地提神吊胆,享受着结果翻开瞬间的紧张刺激。
楚舟五百元元换好了十枚墨蓝色筹码,对于云顶赌场这样财大气粗的庞然大物而言,原本最低价格的筹码,应该是千元起步,不过后来云顶赌场的主人表示,赌场,也应该照顾那些小孩子,让他们能享受到小赌怡情的乐趣,所以就将赌场最低价格的筹码,降到了五十元。
对楚舟来说,他不会期望一次性就豪赌胜出,那样只会被赌场扫地出门,他一直以来做的,就是小小赢钱,多次赢钱。
不过以前赢钱靠技术,而今天则是靠异能。
楚舟手里拿着筹码,凑近了德州扑克的赌桌上,这是他最喜欢的赌博游戏,身穿白衬衫和黑马甲的侍者姿态优雅,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黄铜铃铛,提醒赌客们下注。
在华丽的赌场大厅向上,三层楼的黑色落地窗前,消瘦挺拔的中年男性背负双手,站在黑皮座椅旁,低头看着大厅中的楚舟。
他一头黑发绕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巧的马尾,鼻梁上架着三角形墨镜,一身黑色定制西装,如同黑铠甲一般撑起他的身躯,让肩膀看起来挺拔有力,稍微弥补了一下消瘦的身材。
黑西装的右胸,还别着一枚黄金镶边的白色筹码,筹码中央的云纹图案上,是黑色的数字“5”。
墨镜男略微低头,看着德州扑克桌前的楚舟,握紧了厚重的拳头,“又来了!”
纯黑服饰的安保人员敲门而入,恭敬的看了一眼黑皮座椅,再面对墨镜男,行礼汇报道:
“林天生总管,那个少年又来了。
“15个月以来,那个少年几乎每一周都会前来,每次都玩德州扑克,每次都赢够一千元就离开,已经累计超过7万元。”
林天生双手之上青筋暴起,某种勃然怒意,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烧:
“每周来也就算了,他上周六才来过,今天周二又来,这是将咱们赌场当成什么了,提款机吗?”
作为云顶赌场的总管,林天生每天掌控着巨额的现金流水,区区7万元,原本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那个少年,却是连着超过70周,每周前来赢取,这样的总体胜率,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天生看了一眼黑皮座椅,座椅上的那人笼罩在黑色长袍中,封闭的空间之中,黑色长袍无风而动,像是一团燃烧中的黑色火焰。
林天生懂了那人的意思,于是他从口袋之中掏出白手套,慢慢戴上,做出了决断:
“7万元,对于赌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能够每次都赢,也算个人才,我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愿意,我可以让他成为云顶赌场的荷官,但他如果敢拒绝,这样贪婪的蚊子,我会让他把吸食的血液一滴滴吐出来,省的看着恶心。”
……
德州扑克还在继续,楚舟却没有下场,他还在观望,观察着椭圆形赌桌周围的各色赌徒,心中默默计算着这些人的打牌策略。
在赌桌上观察对手,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之一。
扑克牌在绿色赌桌上翻转之间,楚舟突然想起来,当自己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其实,别人也在观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