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楚舟有些呆滞。

舍友李墨在只言片语中，也曾偶尔提过自己的姐姐，每次提到都是畏惧中夹杂着敬佩，楚舟原本以为只是个威严的姐姐，现在看来，恐怕不止如此。

不过看起来，一米魁梧如熊的李墨，和这个明艳锐利如猎豹的李青凰，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有某种莫名的和谐感。

虽然李墨还跪着。

李青凰皱了皱眉，眼神森寒如霜，低声呵斥道：

“站起来，李家的男儿，不准跪！”

李墨赶紧站了起来，像是从小到大练出来的本能反应，他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看着李青凰的气势锐利如刀，把话又咽了回去。

楚舟也扶着墙，缓缓呼气，缓解这浑身的剧痛。

李青凰看看李墨，再看看楚舟，啧啧地点点头，“有点意思。”

楚舟一脸坦然，“你是巡查局的巡查员，该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李青凰没有理会，对着李墨沉声道：

“从这个拐角拐到南边，往南走20米，站在那，不许回头。”

李墨哀求了一声，“姐”，可惜李青凰不为所动，他摄于李青凰的威严，只好照办，临走时，给了楚舟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满地碎砖烂瓦的小巷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秋日的风吹过小巷，卷裹了几缕灰烬，带来了些许寒意。

李青凰从军绿色工装外套的左口袋中掏出银质雕花烟盒，又从右口袋中掏出纯铜打火机，红唇叼着纯白香烟，吧嗒一声，火焰点燃了褐色烟草。

她抬起头，看着温暖的秋日，眼神迷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幽蓝色的烟雾无声无息地喷吐出来，氤氲着在空中飘散。

楚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她，既是为了戒备，也是因为这一幕的确很好看。

要是再来一首吉他弹唱的乡村音乐，就更棒了。

纯白香烟缓缓燃烧到了尽头，烟灰在风中消散，李青凰随手将烟头放在了倒塌的围墙上，再坚决地一挥右手。

楚舟的耳畔突然一片宁静。

轻声呜咽的风声，树叶被吹动的哗哗声，细小瓦砾在地上飘动的沙沙声，远处海天大厦散发的呼叫声和警笛声……

一瞬消失！

天地俱静！

无声的环境，楚舟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从来未曾发觉，一个人的心跳声，竟然能从胸腔散发到全身，让人打心眼里有种惶恐感。

李青凰盯着楚舟，气势碾压过来，像是车轮碾过蝼蚁，“昨天凌晨，白朔本来与你谈判，但是胸前桃花生根发芽，你乘机用根铁签将他刺杀，够狠！”

楚舟知道李青凰的异能是那根金色锁链，看起来应该属于强大的攻击型异能，对于复原凶案现场，用处应该不大。

那么这一切，很可能是对方推断出来的。

他心中震撼于对方的推理能力，知道自己的那些小手段，已经被巡查局看破，但面上依然平静如水：

“听说犯罪侧写能够察觉犯人的作案细节，果然厉害。”

李青凰终于正视着他，认真打量，“没想到大学这样的象牙塔里，也能有狼一样的人物。”

楚舟笑笑，“这是在试探我的过去？”

李青凰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个聪明人，我就直说，举报白雍容，再伏击杀死她的一系列操作，不错。”

楚舟察觉到气氛出现了某种变化，笑道：

“看样子，至少不用蹲监狱了。”

李青凰眯起眼睛，绯色的眼影在初春的阳光下，有种让人躁动不安的媚意，“那可不见得，这得看你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