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北岛来了,站在那边干吗?”
这时他好像才看到那个日本人,抬着下巴问了一句。
日本人即便听到了问话还是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头都不敢抬。
“这个赤佬,比你早来不到两分钟。我和蒲老弟在这里等……你说气不气人!”
“哦……”
顾楫听了后哦了一声也就不理了。意思很明显:“既然这样,那就站着吧。”
然后也没人理那个男人。顾楫和蒲素先说了个好消息,陈功书今天联系他了。电话里让他通知蒲素明天下午三点在法租界的毕勋路路口、普希金雕像前面接头。
自己这位学长当着日本人面也不忌惮直接谈论这种隐秘事情,蒲素实在是没搞明白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现在也有数了,看来今天要介绍给他的关系大概就是这个日本人。
这时老任问明天接头时要不要和上次一样提前做一番布置。蒲素想了想说还是不要了。
上次是顾楫安排会面地点所以可以从容布置。
而明天那个路口无疑只是在那里把他带走的地方,真正会面地点他们谁都不知道,提前布置也无济于事。
毕勋路那个普希金雕像位置他是知道的,位于三岔路口四通达。无法预判接头以后会往哪个方向转移。他甚至明天连武器都不携带,万一对他进行搜身搜出武器也不符合他一介文人的掩护身份。
顾楫表示要陪他一起,蒲素想都没想就推辞了。如果他暴露了,顾楫跟过去也是个添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而且他自付目前为止没有什么问题,有些风险是不得不面对的。
三人计划好了之后,老任才把墙边上的日本人叫过来,让他把盖着酒菜的食盒盖子掀开准备吃饭。
当时饭馆外送食盒都带着一层精炭底盒,菜肴放在上面盖着盖子一直保温,虽然味道没有刚出锅的好,但是也至于吃凉的。
这个叫北岛的日本人手脚倒也勤快,利索地布好了酒菜,在桌子上只倒了三杯酒。
顾楫看了看,让他给自己也倒一杯一起坐。
听了这话这个北岛就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态度,给自己倒完酒后半边屁股搭在椅子上,很是拘束。
“子言,这是北岛。当年伏击我和老洪,差点被他……”
顾楫和蒲素刚一介绍,北岛听到他的名字立刻屁股上像是装了弹簧般弹了起来。两腿并拢一个立正,低下头说:“我是北岛三郎,请多关照!”
“北岛,你好。初次见面,坐吧坐吧……”
蒲素其实想站起来的,老任在桌子下面拉住了他。
两个国家确实是敌对状态。只是出于从小到大的礼仪教育,别人对他那么客气,一时之间他也下意识地要报之以礼。
等到北岛别别扭扭地重新半拉屁股搭着长凳坐下去,顾楫才继续说:
“那一次伏击差点要了我的命,他同伙打了我一枪。”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位置。
“不过不打不相识,自从那次以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北岛,你说是不是?”
顾楫转过头问他。
“嗨!是,是!好朋友,好朋友!”
北岛又是一个迅速立正,低头回话。
顾楫摆摆手让他坐下后招呼大家动筷子,几个人开始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