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他大手一挥,指着身后一种江湖好手道:“此刻不需我亲自动手,只需大手一挥,身后的这些徒子徒孙便会一拥而上,他们个个都是江湖好手,即便你道法惊天,恐怕也在劫难逃吧。狂妄无知的小儿,居然大言要废老夫道行,既然如此,别怪老夫无情。所有人听着,今番非我江岐不念同道之谊,是这小子实属狂妄,迫不得已,我才要杀他的?”
众人闻言,皆口称老祖“仁义”,随后便争先亮出兵器,一边瑟缩后退,一边摆出一副欲要跟牧青山势同水火不死不休的架势。
牧青山见状,眼中悲悯之色一闪而逝,缓缓伸手摸出腰间板斧,脸色异常严肃的将斧头悄然一掷。
斧柄不偏不倚,正中江岐头顶,轻敲三下后,便摇摇晃晃,重新归入牧青山手中。
江岐神色猛然一怔,茫然的伸手摸了摸不痛不痒的头当顶,随后脸色豁然一变,惊骇失语道:“我,我的道,我竟然感应不了道念了,这是为何,为何?”
众人一时相顾不解,陡见江岐如孩童般的面庞刹那苍老,白发焦枯,身躯佝偻,转瞬便由一位仙骨道长,变成了一鸡皮鹤发的老翁。不由得一个个悚然动容,面色如土的看向纹丝未动的牧青山。
他依然一副邋遢樵夫模样,甚至满身的污泥衬托下,俨然一乞丐。只是腰间那把黑漆漆,连手柄的木头都缺损不少的破斧头,此刻却显得如此孤傲不群,恍如临世之神兵。
大家仓惶后退数丈之远方才踉跄止住阵脚,一个个严阵以待,看向牧青山的目光如遇生平大敌。
牧青山对于普通凡人不屑于施以惩罚,摇了摇头,沉声喝道:“尔等速速离去,从今后莫要再起贪婪险恶之心,否则苍生之上,自有神仙看顾,尔等下场,必重于此愚顽老翁。”
说着,再也不看众人一眼,任由大家拖着神色呆滞,如死狗一般的老翁江岐,仓惶退去。
众人退去不久,一声轻咳从荒草的泥窝里传来,任辛之双手并用,艰难挣扎着将自己的脑袋从腥臭的泥沼里拔出,一对晶莹的大眼睛在污泥遍布的脸蛋上显得格外突出。
“呸!”他狠狠的吐出一口污泥,看了看不远处不屑己顾的牧青山,又看了看逐渐远去的众同门身影,不觉神色凄然,暗自握拳道:“你们都不理我,你们居然如此轻视于我?”
他转而再次看向牧青山,那道身影是如此巍峨,恍如群山之中,特立于外的那座孤峰耸峙,显得如此高不可攀。
“我任辛之发誓,此生必将此人踩于脚下。”他猛甩了下头颅,将头发上的乌黑稀泥甩的飞溅,暗暗发下宏愿,左右四顾,见终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不觉丧气的耷拉下肩膀,艰难的从泥窝里爬起,拖着懒洋洋的步伐,恓惶而去。
牧青山见众人均皆远离,便于腰间掏出一张巴掌大小黄色符箓,其上隐约之斑驳诡异线条在暗夜中闪烁着血色虹光。
将此符一把贴于老狐狸眉宇之间,他忽然语气低沉的说道:“此符乃我师尊所赐,内封一无上法门,说是偶然于一山间洞窟内所得,就连他也花费了数年时光方才感悟此法真源一二而已,原来此法不过是一妖道法门,于人类而言,无有裨益,所以便将此法随意赐给了我,让我可以酌情将此法传与有缘,此刻我便将这妖法传与你,能否从中感悟道法,度过劫难,就看你的资质和机缘了。”
老狐狸闻言,微微颔首,神色之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牧青山好言抚慰一番,令她自行感悟妖法,自己则静立一旁,为她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