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则把所有的一次性筷子收起来的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什么都没有看,直直走向桌子。
虽然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可夏则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一直在向王怡文的方向飘。
“大哥,等等。”
在即将转身的时候,夏则出声喊住了他:“这村长说了不能出去,不过我们这实在是憋得难受。村子里又没有网……要不,您有什么新鲜事儿,给我们讲讲?”
没想到中年男人听了之后,迅速摇了摇头,端起盘子就要离开。
看来,应该是村长下了命令,不让村民和他们过多接触。
夏则连忙拉住他的袖子,露出一个痞笑:“大哥,随便说点什么就行。好歹咱们还有买卖在,也不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对吧。”
一听到“买卖”两个字,中年男人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一直在偷偷地看王怡文。
夏则一看有戏,立刻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现金塞给他:“咱们也算得上做生意的人,这些都不是事儿。您也知道,我们这天南地北的跑惯了,就是闲不下来,您看……”
上泗村本来就偏远,而村民们也没办法离开这里,生活用品大部分都要依靠有人来送。而那些人知道这里的情况,要的跑腿费一次比一次高。
村子越来越穷,夏则手里的这些钱,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这……”中年男人回头看了看,迅速把那些钱收起来,“那可得说定了,村长要是问起来,你们可不能把我说出来。”
夏则笑了笑,绕到他身后把房门紧紧关上:“大哥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再说我们还得在这儿住几天,说出去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中年男人弓着背连忙点头,坐在桌子旁边:“叫我胡勇吧,上泗村地方小,人也不多,要说这能解闷的事,也就只有一件了。”
听他这么说,夏则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他将要说的这件事……很有可能和董小玉有关!
“勇哥,您说。”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过去,弯腰替他点上。
虽然他自己不抽烟,可只要出门,烟和打火机还是要一直带着的。
胡勇用力吸了一口,从鼻孔里满意地喷出一团烟雾:“要说这事啊,连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在我小的时候,大人们一直说忌讳,不想告诉我,可等我长大了之后,还是知道了。”
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眼神甚至有点骄傲,就好像破解了什么世界之谜一样。
夏则稍稍侧了侧头,这个人的记忆力不知道怎么样,现在离得这么近,如果认出了自己……这个任务也就不用完成了,在村口等死就行。
“那时候,上泗村还不是现在这么穷,听说当时的村长家里,还有好几箱的金银珠宝。村长的儿子相中了村里最好看的女人,两个人就背着家里人偷偷钻了被窝。”
说到这里,胡勇居然咧开嘴对着王怡文笑了笑,右手缓缓抬起,就要去摸她的脸。
夏则瞥了一眼他的动作,迅速起身走到供桌前,装作要去揭开骨头上的红布:“勇哥,我还刚想问呢,你们这供着的是哪路神仙。我也算走的地方多了,这还是第一次见……”
胡勇一看,脸色立刻变得惊慌,连刚才想做什么都忘了:“别别动!这东西可不敢乱动,动了是要被索命的!”
夏则撇了撇嘴,老老实实走到原来的地方:“行,我记住了,您接着说。”
胡勇心有余悸地看了眼供桌,然后才接着说:“后来村长不同意,就偷偷把那个女人赶走了,还跟儿子说她已经死了。结果他儿子当天晚上,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着杀猪刀自杀了。”
他说完这一段,就低着头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赵正平看了看他,感觉自己可能被耍了:“这就完了?勇哥,这事儿它也不有趣吧……”
“还没完,你急什么。”
胡勇连忙摇了摇头,生怕他们再把钱要回去:“后来的事他们就不告诉我了,都是我自己一点点问,然后猜出来的。”
“后来村长觉得自己儿子在下面太孤单了,就准备找个没有父母的女人配**。那时候村子里还经常有人来要饭,结果他们等了六天,都没见到一个外来的女人。”
夏则心里已经大概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可脸上却露出一副不满意的表情来:“然后他们就把一开始那个女孩找回来,和村长的儿子配了**?我说勇哥,您这个故事,我小时候可听多了。”
赵正平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在一边帮腔:“最后总不能是这女人心生怨念,把村长一家都杀了吧?勇哥,您这不是逗我们玩吗,要真有这事,这女人也太……”
他的话还没说完,胡勇忽然从凳子上站起来,紧紧捂住他的嘴,“不敢胡说,可不敢胡说……这事绝对是真的,你们要是不信,那我再想个别的!”
夏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笑着挥了挥手:“勇哥,够了够了,听个故事解闷,谁也不会当真不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您了。”
胡勇一看他没有把钱要回去的意思,赶紧打开门,端着桌上的碗筷离开了。
夏则连忙把眼镜摘下来,捏了捏山根:“现在可以确定了,嫁衣……应该就在她的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