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八章坠入(1 / 2)新叶道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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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对,衣襟在风中招摆,猎猎作响。

“唐振明”面上浮现一层隐晦的乌光,随即好似水面荡起淡淡的涟漪。

这乌光凝固、隐没之后,已是换了一副成熟面容。

看上去,约莫三十五六岁。

一双饱经沧桑的眸子,似乎有着奇异的魅力。

与此同时,腰间、脊背等等,周身上下各处,似乎都微微有些起伏、变化。

身形虽未大变,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面对空谷深渊一般的气势。

“虽是老古董,但也确实有点宗师风范。”

了解过此人一些生平履历的魏嘉,却是知道此人并非空有气势,而是有着实打实的战绩。

倒退二百年前,甚至作为一路诸侯,角逐过这中原天下。

十战十胜,连克前朝三万精锐。

可惜运道欠缺,竟在野渡岭遭遇了罕见的天灾,连带大军都被洪水冲垮。

一番心血,就此付诸东流。

“竹山惜败于天命,而非败于人谋。”

这是大成太祖晚年,点评当年旧事时,感慨致辞。

甚至题诗一首。

此事也不是机密,他自幼就曾在图书馆听过。

面对这人,就好像在面对自久远的历史书中,走出的活生生的古人。

很有一种,走进历史的错位感。

几乎要让人怀疑,这世界是不是真实。

只不过,如今职责在身,有些事,还是不得不做。

动不动手,已不是他说了算的。

明知无用,他还是禁不住出言劝说道:

“现在收手,您还是太祖金口加封的竹山隐士,避世贤达,不失清贵,何必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自误前程?”

“我敬您是前辈,实在不想与您动手。”

话虽如此说着,魏嘉面带笑容,却已经暗暗提防。

毕竟这人是做过一路诸侯的角色,若真小看他,是拿自家性命开玩笑。

“小辈认得我,倒也不稀奇。”

竹山阴笑得云淡风轻,并未立刻动手,倒真的似乎有意攀谈。

“你说大成的御赐封号,那贤达隐士,可是说的我心下有愧啊!”

“想我起兵,不过是出于血勇,要杀那前朝皇帝,本不是为了这天下大义,也无关百姓,旧事要报我一家私仇。”

“说来当年倒是无意间做了点好事,惠及了某人,也没指望被人记得。”

“不想,他竟做成了好大事,贵为新朝太祖······回想当年,犹如活在梦里!”

竹山阴面色怀念,不甚唏嘘。

魏嘉也是略有惊奇。

没想到这人原来还跟太祖有旧······这事史官可不曾记录。

难怪太祖晚年会提及他,还额外赐下了一道口谕,在当年旧地,派遣使者,以水酒遥遥致意。

原来是有这么一点缘分在,那就难怪了。

“虽然您跟太祖有旧,但如今毕竟在位的已不是太祖,如今当朝秉政的,早就换了新人。”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太祖的旨意,可吓不到人。”

“就算真太祖当面复活,说个大不敬的话,我也要先斩后奏,把他摁死在棺椁里!”

魏嘉这话,说的是掷地有声。

俨然一副铁面无私,大义凛然的黑炭脸!

竹山阴顿时黑了脸,阴沉的面容上,几乎要凝结出霜雪。

场面上,气势顿时凝滞。

两股对立的灵机漩涡,在二人面前不断激荡。

细微的电流,啪啪,在空气之中炸开。

半晌后,两人颇有默契地收敛气势。

竹山阴表情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是略微沉声问着:

“就真不能·····借个道?”

魏嘉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是左手背负在后,微微颤抖。

丝丝如线墨色,在指尖不断蠕动,不时迸发出红色、的火苗。

丝丝白光,绞杀着这黑线。

然而黑线有如活物,来回躲避、退让,行动之间颇有法度,实在是油滑得很。

一时发狠,一片浓白光色,包裹了左手。

随后,丝丝黑气弥漫出来。

与此同时,有着微微烫伤的疼痛,传入心扉。

在这一波试探之中,他略微处在了下风。

这就是积年修行,几乎抵达极限的大成真人啊,与他这个新晋真人的差距,何止三五倍。

保守估计,不算法职,不算石印加持,他就是普通新晋真人的道行,约莫十年。

对面起码是他十倍以上,超过百年修为。

这已经是寻常修行者不可能抵达的程度了······谁能活百年,日夜苦修,才能积累出这份功力。

虽说这百载修为,是按照平均水准估算,但差距就在那里,不容忽视。

若不是身上还有着从品封,又有着龙气给予的各种福利,他真不想接下这个活儿······

瞧瞧,这是能应付的范畴吗?

即便算上七七的加成,他也就能勉强应付高出自己一两倍的对手。

因此,接下来,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功劳虽好,也要有命去享受。

“我受巡察使擢升,封赠从品,至今寸功未立,实在是不敢让您过去呀!”

言下之意,已经很是清楚了。

我是为了职责,不得不阻拦。

竹山阴也是人老成精,自然不会不懂这暗示。

其实,他之所以破例说这么多话,也是有不想过分得罪大成的意思。

一个鼎盛王朝,其力量强大,不是区区个人之力所能抵挡。

他虽已走到真人的极致,但也要克制,要敬畏。

否则······他可不想真的用道体、道法,去试着能不能承受当今的武器威力。

成道不死的希望,就在眼前,哪怕此时心中的渴望,无比炽热,但他却反而更加沉着冷静。

深知此时不宜树敌,他才会试图以言语迫退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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