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祒再次问道,赵章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想向司寇请教《国律》。”
“《国律》?”见赵章问到自己擅长的东西,周祒示意赵章和自己一同跪坐在案旁,赵章摇摇头,跪坐这种形式不是他这种好动的人能够接受的。
【梦中】有一种椅子、胡凳坐上似乎颇为惬意,见完周祒后得尽快搞出来。
“我站着就是了,以前司寇授课时,我顽皮不堪,如今负荆来请罪,就让我站着吧!”赵章解释道,尽管有些失仪,但是跪坐着的确不舒服。
“依你便是!”周祒明显皱了皱眉,不过比起以前赵章的顽劣,此刻倒也能接受。
“我想向司寇请教《国律》中有关盐、铁、酒、帛之类相关的律法,不知这盐可否私营?铁可否私营?乃至其他。”赵章对着周祒一拜,道。
“盐、铁、酒、帛。”周祒喃喃道,脑中迅速寻略《国律》中有关这四样东西的律法,斟酌片刻,周祒方才出声道,“盐,万民之声息仰也,国家允商人营业,然不允商人肆意抬盐之物价。”
“铁,铜,兵也,凡诸大夫、士族封地有铁、铜矿藏,许国六成,民占四成,四成之铁铜,所铸兵器,九成归国,一成可私营,所铸工具,可自用。”
“酒,皆粮食,赵国粮食生产稀少,不允私营酒肆。”
“帛,贵人之物,书画之所,允私营。”
虾米?盐铁竟然不是国有?赵章原本以为自己只能做酒水生意,此刻听完周祒说完,方才发觉原来这盐铁才是适合自己的生意,至于帛?写字的?赵章顿时确定了自己想要经营的方向。
“太子咨之为何?”周祒不解道:“太子贵为储君,当学习礼仪、祭祀、律法……治国之策,而并非学这商人之道。”
最终,周祒还是没有忍住,对着赵章劝了一句。
“司寇,在这一点上我便要劝劝你了。”赵章道:“吾闻函谷关有一德高望重的老者言:治大国若烹小鲜,何谓【小鲜】?
这【小鲜】便是民生所望,吾这里的民并非士大夫、贵族之类,而是真正的百姓民生。”
“那群贱民能有何作为?太子近来与何人接触,竟会生出如此心思,当真荒谬至极。”周祒摇头道,“只有君王做出正确的决策,下边的士大夫、贵族拜服君王,完完全全地施行下去,黔首们才能沐浴君德,为何太子舍本逐末,作出如此决定?”
“……”赵章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周祒了,他这才想起,周祒除了修《国律》之外,还是一名博学鸿儒,虽然他未曾表明自己是儒家博学之士,然而能被赵雍委以重任,岂是简单之人。
“司寇继续写写画画,我先回去了。”赵章问完问题,顿时觉得司寇啰嗦,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太子之行为放荡,不尊礼仪,吾之过错,不行,我要去见君上。”周祒摇摇头,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向君王殿而去,对于太子教育的失败,周祒也很痛心,然而太子好武不好文,即使自己有心,也是无能为力,现在太子幡然悔悟,周祒觉得自己的“第二春”来了。
他发誓,要教出一位贤明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