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了,也是个大神。”
然后就提及了那位大神的事迹,“就是那个一边做血透一边吃烤鸭、吃关东煮、吃酸辣粉的男的?”
“对啊,就是他,”我抚慰老邹,“有些人就是不惜命,你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唉……”老邹叹道,“烦啊……能怎么办?”她夹两口菜嚼着,“你说要么摔死也就算了,摔得这么碎,苦了我们啊……”
“你这话就有点怨气了啊!”我反手给她一个栗子,“怎么能这么想?!谁都有年轻气盛做错事的时候,就希望他做完手术之后能悔过自新,珍惜生命吧。”
“哼……”老邹苦笑道:“他下半辈子,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估计是再也玩不了滑雪了。”
老邹周末出去浪,在宿舍里找东西,我看她东翻西找,“你找啥呢?”我问。
“没什么,你看你的书吧。”老邹瞥我一眼。
我看她有点忙,顾不上我,“好吧……”我便缩回去,缩回帘子继续看书,没一会儿,老邹撩开我的帘子,问我:“老韩,我卷发棒在哪里?”
我打量了一下她的齐耳卷发,“嗯……棒就棒在……和你的脸型特别搭。”
“艹……”她放下我的帘子,“看你的书吧,我问你,我卷发棒在哪儿?”我知道这个梗,故意逗她玩的,“哎呀,我逗你玩的,你卷发棒不是借给舒狗了吗?”我反问,“上次,舒狗不是拿你卷发棒去跟男朋友约会么?”
老邹一拍大腿,“给忘记了,找舒狗要回来去……”
晚上,我憋了好几天没去一楼冲澡,特别想去冲澡,可是今天又不轮女生洗澡。
我便拉着老马一起下去洗澡,老马脸皮儿特厚,我跟着她,我安心。
老马去软磨硬泡宿管阿姨,阿姨终于招架不住老马的烦,妥协道:“去吧去吧,小姑娘哎……”无奈地把钥匙丢给老马,“下次不能这样了。”
这句话对我们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们谁也不把它当回事,我想,阿姨也可能只是说着意思一下:错我已经给你点出来了,改不改在于你。
这可能就是宿管阿姨对我们的宠溺了。
那我跟老马就像是过日子一样在澡堂子里磨蹭,老马还把她的一包脏衣服带下来,光着身子在澡堂子里洗衣服,我洗澡本身就磨蹭,老马洗好澡开始洗衣服了,我才把头好,“duangduangduang……”阿姨在外面敲门,“小姑娘,你们不能磨蹭这么长时间,今天是男生洗澡哎……”
“马上好,马上好……”老马一边洗衣服,一边打马虎眼儿。
要么怎么说跟着老马我安心呢,“别管她,我们磨蹭我们的,都什么时候了,男生洗澡,该洗的都洗好了,你慢慢洗,不要急。”她反过来安慰我。“要是阿姨再来催我们呢?”我问。
“没事儿,催就催呗。”
没一会儿,澡堂子的门被人推开了,阿姨端着盆也进来洗澡了,看到老马摆一地的洗衣盆和衣服,“小姑娘,你不能在里面洗衣服哎……”
这个时候,老马就装作听不见,一边洗,一边装傻地问:“啊?……阿姨?你说什么?”
就特么我一个人洗澡哗啦啦的水声怎么可能听不见?
我心里偷乐,老马又在装傻了,“阿姨你说什么?这里面声音太大了我听不见啊……”
阿姨站在我旁边冲澡,我耳膜都快被阿姨震破了:“小姑娘,你们不能再在这里面洗衣服了!”
老马在那边:“啥?”“你说啥?”
后来,我就经常跟着老马后面违规洗澡……
“你下周二手术吗?”老马问我。
“嗯。”
“有人陪你吗?”
“有。”
“谁来陪你?”老马关心道,“我以前的同学。”老马听后点点头,“反正你也不要担心,我们这一组正好在乳腺科,你倒是要是没人来陪你,我们几个上班正好来看着你。”
“好。”我笑着看着她,“你赶紧洗吧,一会儿把阿姨惹毛了。”她摇摇头,“你放心,阿姨不会生气的,她就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生气的。”
因为刚好回学校考一场试,我就只能在高铁上做术前准备,我只能说高铁五十块钱一份的盒饭是真的不好吃,晚八点禁食,我在六点多吃了一份高铁盒饭。
第二天开了手术,巧了,我的床位跟那天非要给我塞红包的老太在一间病房。
我是10床,11床住了一个乳腺癌化疗的四十岁山西妇女,她是个基督徒,她有个特别不争气地儿子,她就在病房里一直抱怨谴责九零后犯罪率是最高的,九零后没有一个好人,我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还不时得应付她抛过来寻求认同的问题:“小姑娘,你说说看,我都生这个病了,他一点都不让我省心,是不是他的错?”
我只能安慰她,“是的是的,大姐你情绪不要这么激动……”
她躺回床上跟我念叨,哪个哪个新闻数据统计了九零后犯罪率是最高的,九零后的孩子都没一个好人……
我:“……”
我的长相,看上去是像八零后,还是零零后?
她每天都处于一种要跟人干架的状态,发完火就开始祷告,(省略数万字令人头疼的祷告),叽叽咕咕,吵得我睡不着,不得安宁,这位阿姨是一杆子把九零后都打死了……
“12床阿姨?……”我故意岔开话题,“你做手术的时候,我在台上哦……”我说道,她的护工阿姨给她翻译了一下,“虾虾侬……”=普通话:谢谢你
“不用谢……”
终于扯开这个化疗大姐的话题,“小姑娘,你在医院工作吗?”大姐问我,“对的,但是只是实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