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有个挺牛气的附属省级精神病研究所。
有一次,我们临床的学长学姐们去那个研究所里面见习。
精神病研究所,说白了就是,精神病专科医院,他们去那里见习,仅仅一天里,却也发生了一些表面听上去挺好笑,但是细思考起来挺悲凉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学长他们一群人跟在医院的带教老师后面,听老师讲精神病病人的各种临床症型,讲着讲着,一个女病人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上来,拉住了我们其中的一个学长,问他能不能和她结婚。
你们没有去过精神病医院,可能不太清楚精神病医院里面的情况,在精神病院里面,除了病情特别严重的患者是穿病号服的,其他病人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所以以至于,你也看不出来谁是精神病,谁是正常人。
然后,学长就礼貌地笑笑,婉言拒绝了。
那个女患者失落地走开了,学长继续跟着老师后面学习,没过一会儿,女病人又缠过来,不肯死心地问学长:“你为什么不能和我结婚?”
医院里面的带教老师看学长一眼,见怪不怪地继续解说,学长被女病人拉到一边,纠缠着他,不让他走,弄得学长也没有办法继续见习了。
一上午的时间里,其他同学花了三个多小时见习,学长他花了三个多小时跟女病人解释:为什么不能和她结婚。
学长从精神病医院回来之后,学校里的实训老师让他们写见习报告,他暗自笑笑,不知该怎如何下笔,心里郁闷,也很无奈,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把这件事发到学校的墙墙上,倾诉一下,来缓解一下内心的郁结。
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细心的男生,不然也不会花三个多小时去和精神病患者解释为什么不能和她结婚。
两个月之后,学长他们又去见习。
见习的过程进展得很顺利,学长心里长舒一口气,心想:这次终于能学到一些临床的知识了,非常的很开心。
见习课程大概讲到一半的时候,从人群中贸然冲出来一个女病人,一把拉住那个学长的胳膊,很委屈地说道:“老公,你怎么两个月都不回家?”
“你去哪儿了?”
老师看着她拉着学长,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说道:“哦……”“难怪我让她出院她一直不愿出院,”解释道,“还跟我说她在等她老公回来。”
老师司空见惯的语气让学长既为难又无奈,然后,这次已经不是三个小时的事情了,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跟她解释他不是她老公。
“你怎么不是我老公呢?”、“你就是我老公啊!”一下午的时间里,就在这两个问题当中绕来绕去,学长还不能刺激到她。
等到学长回校拿见习报告要写的时候,学长都快要哭了:这该怎么写啊……
另外,类似的事情还有一个学姐,她去的是市四院,市四院也是精神病院,学姐她说,她见习的这一天里,和联合国秘书长以及齐天大圣聊了一天。
总有人幻想自己是金针菇,发病的这位病人谁也不理睬,就一直念叨自己是金针菇,还有人认为自己是个爆米花,在病房里嘴里面模仿“bong bong bong”爆米花爆炸的声音,明明是大夏天,总有人觉得自己冷,不停地穿衣服,穿上棉衣厚裤子,套上羽绒服。
精神病院,好像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关押疯子的监狱,可是你仔细想想,她们生的病不是犯的错,我们为什么非要给她们带上枷锁?
导致她们精神世界天崩地裂的人,不是她们自己,很大程度上来说是她们身边,她在乎而对方不在乎她的人,甚至给她带来伤害的人。
精神病,有一半都是被生活里心存恶念的人逼出来的。
你无法去窥探她们的精神世界,你当然可以因为内心对精神疾病的害怕,或者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而不去关爱他们,但请一定要记住:可以不关爱,但是千万别伤害。
不要对精神病患者心存偏见,偏执的无法理解:这个世界这么快乐,你怎么就有精神病呢?
就像你和一个有哮喘的人说,周围空气这么好,你怎么就呼吸困难呢?
人,最愚蠢的做法就是用自己的感觉去衡量别人的感觉,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衡量别人的思维方式,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标准,太愚蠢,你不过也只是芸芸众生中最为普通的一个,你怎么有得知他人感受的能力?
他们都是心灵的天使,可以不关爱她们,但请一定记住千万不要伤害。
“我这么开心,你怎么就不开心呢?”
这句话很傻,也很没有逻辑,同样,也是一句错误的话,不可以被理解,所以不要说出口。
最近,抑郁症闹出来的事情比较多,我们来聊聊吧。
抑郁症,究竟如何评定?这并不是一个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