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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旧住宿楼区断电,仅有月光透窗落到房间里,照亮了破旧的木板床。
床下伸出了一条手臂,指骨削瘦,骨节分明,中指上圈着一枚银色指环,像是被闷了许久,苍白而不带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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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扒住了床沿,黑暗里传来一阵沉重压抑的喘息声,一个女人正慢慢从床底爬出来。
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湿漉漉的痕迹从床底不断向四周蔓延着,她抬起头,用仅有眼白的眼睛,看向那个害死她的男人。
咧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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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颅以将近10度的姿势怪异的扭曲着,那是因为她是被用钢丝活活勒死的。
她的脖子上有着一道被深深划开的痕迹,深可见骨。
她张开口,大片的血块掉出来。
喉咙像是破旧的风箱,传出嘶哑的沙沙声。
像是黑暗中涌动着无数伺机而动的细密怪虫。
她终于迈开了步子——
林远捂着头,坐在床上,血透过指缝落下来,砸到手机屏幕上。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瓶口大开的安眠药,他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在咕噜噜的肚子嘶鸣中记起了一切。
他行动迟钝的从床上下地,推开破旧的窗户给总共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通风。
记忆里的前一个晚上——他萌生了轻生的念头。
可能是因为那天的女朋友送了他顶绿帽子;也可能因为上司和客户太难缠;也可能因为他身上总是出现的伤口。
他很草率的决定了吞安眠药——主要目的是为了能睡个好觉,不至于梦游时候干出上吊或者抹脖子之类惊骇世俗的大事。
即使明知道自己吃的已经远超限定的药量,他还是囫囵吞下了。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未按照他预想的进行。
林远咧了咧嘴,从喉咙里泛上的渴意让他急需水分的滋润。额头上新出现的伤口让他头晕目眩。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卫生间,直接拧开了自来水龙头,将脑袋直接横过去,大口大口的灌着水。
冰凉的水让他头脑清明起来,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关于他身上的伤口是如何出现的,以及,手机上出现的信息的含义。
五日前,他在睡梦中进入了一个叫神厄试炼场的地方参与试炼。试炼表面上不具备危险性,实则在受伤后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但是清醒过后人不会记得任何关于试炼场的内容。
那个时候,林远甚至以为自己由于压力太大梦游而自残。
可是眼下发生的一切让他难以理解,为什么在他吞药自杀之后,还能重新醒过来。而且他甚至能记得试炼场中发生的一切。
而且这条短信又是什么意思。
睡梦中只存在神场一种试炼规则,为什么他的手机上,会接收到厄场试炼的规则——
给了他一个剧本,让他去指定地点,在指定时间内扮死去的人?
还是个女人!
喝凉水冷静下来的林远满眼都是“excuse me?”
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有试炼场这样的诡异存在在前,他对于妖魔鬼怪已是敬而远之了,招惹都不敢,现在还让他去装死人诈尸?
如果给他发短信的是个人的话,林远不介意让他领略一下不带脏字的问候祖宗十代。
林远就着哗哗的流水洗了把脸。
他脖子上有着一道一指长已经结痂的伤口,额头上的新伤也有半指长,此刻还没有凝固,伤口周围红通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