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奴隶都不会有特殊意义的名字,“丹”有赤诚之意,显而易见,这名少年在砻谷庆心中颇有分量,宋初一多打量他几眼,“起身回话。”
“谢主。”丹起身,以跪坐之姿面对宋初一,但上身依旧微微弓着。
丹十六岁左右,目测身量与宋初一差不多,身上着半旧的布衣夹袄,眉清目秀,皮肤比一般奴隶要稍稍白皙一些,发髻整齐,露在外面的双手被冻得有些红肿,但清理的很干净,从头到脚无一处脏污,一个奴仆如此,令宋初一实在叹为观止。
“你原来在哪里做活?”宋初一问道。
“奴原是将军身边的侍书。”丹恭敬的答道。
怪不得,小小年纪看起来与一般的奴仆不同,侍书必是选择家底清白,聪慧能干,通文墨的奴仆,待遇与一般的家仆迥异,在将军府里说是官职也不为过,宋初一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接受。
她沉吟一下,起身道,“我先去见过将军,你随我一起去吧。”
“是。”丹起身道。
宋初一走出房门,才发觉那两姐妹还在继续哭,不禁烦躁的抓了抓大腿,吼道,“哭!哭她娘的有个鸟用!还不如省点力气想着怎么掌控男人!”
丹被宋初一毫无预兆的咆哮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一时连规矩都忘记了。丹只见过宋初一两三次,印象中她总是笑眯眯的很和气随性的模样,没想到竟这么大的脾气!
宋初一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抬腿便往主院走。
她对丹没有掩饰的意思,这一趟过去,她料定砻谷庆不会把丹收回去,所以作为她的奴仆,一定要能够适应她的脾性才行。总不能为了迁就一个奴仆而改变自己吧。
宋初一到了砻谷庆的院门口,还未开口,便有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迎了上来,“怀瑾先生。将军在茶室,请随奴来。”
“家老请带路。”宋初一客客气气道。
“先生严重了。”老人微微笑着还礼。
丹忍不住偷偷看了宋初一一眼,她现在温文尔雅的样子,与之前咆哮骂娘的凶悍简直判若两人,但又不像是装出来的温和。
到了茶室前,老人通报了一声,“将军,怀瑾先生来了。”
“请近吧。”砻谷庆道。
丹侯在廊上,宋初一进门便朝砻谷庆施礼,“将军抬爱。”
“呵呵,请坐。”砻谷庆伸手示意。待宋初一坐下之后,便问道,“你瞧着丹,是否满意?”
“将军调教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差,只是如此将军岂不是身边无侍书?”宋初一道。
砻谷庆叹了口气,“老了,我这有小半年都看不清字,又不耐烦听人念,留着他也无甚用处,不如跟着你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