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铁,你可能勘破此案?”萧珝见无人作声,心中甚恼,钦点主职刑狱的廷尉章铁发问道。
“臣……”章铁虽不惧古震权势,然其所知已尽数道完,眼下实无他策,只支吾着不敢应诺。
萧珝大怒,正欲发作,不意侯景突然站出来道:
“圣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万景只管道来。”萧珝大是好奇。
“臣居建康数载,屡屡听闻坊间传言大将军公子古夏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又精于骑射,武艺卓绝,实乃文武全才。”侯景悠然道。
“不错,朕亦有所耳闻。”
“侯太尉何意?”古震冷眼睥睨,不知他此言何意。
“圣上,臣只是揣测,”侯景不睬古震,单朝萧珝说道,“倘若古公子骤然听闻自己酒醉后作下大逆反诗,情急之下,凭其过人才学,须臾间改动其中的三两字,当不是什么难事。”
此言一出,立时哗然一片。侯景此言明显针指古震偷梁换柱,以假乱真,借口后改之作更替原作反诗,藉以脱罪。群臣间交头接耳,却并非私议此种可能,而是惊叹于素来内敛低调的太尉侯景,今日居然胆敢明火执仗的与大将军古震当廷激斗,实属不可思议。姬仁辅此时早已退出归列,只于一旁冷眼作壁上观。
“降夫竖子!安敢诋毁老夫!”
古震闻言,勃然大怒。他本就鄙夷侯景二易其主,降臣出身,如此一个受他轻蔑之人反倒竟敢公然直斥于他,要他如何能忍。古震怒发冲冠,一语喝毕,大步迈前,即要冲上去与侯景大动拳脚。幸亏他身边有数名武将,先前已见识过古震动手姬仁辅,此刻听得侯景出言不逊,料古震必定难忍,是故早作防备,抢先一步隔身于二人之间,方才拦下盛怒至极的古震。
侯景于古震之暴怒喝骂浑不在意,他拱手朝萧珝道:“臣还有一言。”
“哦?你且道来。”萧珝于此刻朝堂乱局大为恼火,然侯景毕竟是自己人,驳之颜面无异于驳己颜面,且古震恃权跋扈,动辄恶语相加,更几番动手,全然枉顾朝礼与天子威仪,遂决意站于侯景一方。
但见侯景面色转阴,隐露狰狞,冷言说道:
“回圣上,便是那后改的狗尾续貂之作,亦是首谋逆反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