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少女用手拭着眼泪,从信封中抽出一张信笺,只见上面写着:
“离儿:为父与玄阴教结怨经过汝已知之,三十年来,为父隐居峨嵋后山,久有离去之意,一再因循,一是诸师伯叔盛意难却,二来也因汝年纪尚幼之故,如今玄阴教不仅找上飞龙寺,导致本派宣布封山,而且也找来此地,为父已非走不可。本来可将汝托付紫云庵香菇师叔,惟紫云庵均系皈依佛门之淄衣,不收俗家弟子,所幸楚师侄因本派封山下山,此子诚实可靠,为父托他照料,自可放心,汝可视之若兄,与他一起下山,一切要听丁贤侄的,至嘱,父留示。”
布衣少女看到干爹要自己和楚大哥一起下山,心头小鹿不禁一阵跳动,接着流泪说道:“干爹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走了,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呢?”
她把信笺朝楚不休递来。
楚不休看完信笺,心头一阵作难,自己也是初次下山,何况男女有别,怎好和她同行?但师叔已经走了,他信上把她托付自己,自是不能弃之不顾,一阵为难之后,终于想到自己这次下山,自然要回家去看母亲,就要她住到自己家里去,这样母亲也有个伴了。
想到这里,心头已经有了主意,一面安慰着道:“师叔已经走了,他不带你同去,也许另有困难之处,姑娘不用难过,慢慢的总有一天可以找到他老人家的。”
布衣少女抬目道:“干爹没说去那里,怎么找得到呢?”
楚不休突然心中一动,说道:“你去看看,师叔是否把那卷碑文拓本带走了。”
布衣少女道:“我去看看。”迅快走到右首靠壁一口木柜前面,找开柜子,用手翻动了一下,就直起身道:“干爹果然带走了。”
楚不休含笑道:“这就是了!”
布衣少女眨着眼睛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楚不休道:“师叔当时用五两银子买下这卷拓本的时候,是因为那个道人以‘传音入密’说了一句话,他老人家也一直认为这拓本说不定与武学有关,这次很可能是寻访识梵文的人去的了。”
布衣少女眼圈红红的说道:“那……那我……怎么办……”
楚不休柔声道:“师叔信上不是说要姑娘和在下一起下山去吗,姑娘不如先到我家里去。”
布衣少女看了他一眼,粉脸胀得通红,低下头去,问道。“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楚不休道:“我娘,她老人家很慈祥,一定会很欢迎姑娘的。”
布衣少女腼腆的道:“还有呢?”
“没有了。”楚不休道:“我家只有娘一个人。”
布衣少女道:“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伯母!”
楚不休道:“姑娘是师叔的干女儿,算起来也是我的师妹了,何况这是师叔的意思,有姑娘和她老人家作伴,我娘不知有多高兴呢、说到这里,口中哦了一声,又说道:“在下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布衣少女脸上又是一红,低低的道:“我叫卫殊离,从小由干爹抱回来抚养长大的。”
楚不休道:“那么师叔呢?”
卫殊离道:“干爹姓卫,讳秩然,我是跟干爹姓的。”接着又道:“楚大哥,稀饭快凉了,快去用早餐了。”
回入堂屋,卫殊离装了两碗稀饭,两人匆匆吃毕,卫殊离收过碗筷,忍不住又眼圈一红,盈盈欲涕!
楚不休道:“姑娘,你该去收拾了,昨天已有玄阴教的人找来,万一再有点,我们决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卫殊离只好点点头,含着泪水,往房中走去。
过不一会,只见她手挽着一个花布包袱,一手提一个长形青布囊,脚下沉重,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楚不休连忙迎着道:“姑娘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