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眼中骇然的出现，萧然的一身气息，也变得平静了起来，同时李未然也解除了对于萧然的压制。

在沉默中，萧然退了一步。

一步，两步，直到第三步的时候，萧然沉喝一声，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杀！”

这一刻，萧然想要的，要么是杀死眼前的人，要么就是被眼前的人杀死。

在他看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想，他不愿去相信。

一身真气尽数暴起，举剑微抬，迅捷斩落！

这一次，萧然对着李未然，一剑斩出。

叮！

面对这一剑，李未然的身子一动不动，就在长剑即将临近的那一瞬，他同样挥剑相对。

萧然那呼啸而来的长剑，尚未完全落下，便被高高抛起，跌落一旁。

哧——

冰霜长剑那半柄剑身，斜斜地插入了地面。

扑通！

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萧然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

“杀了我吧……”

仰望着李未然，又扫了一眼边上的洛承武和孙紫苑，萧然的心中，只剩下了求死之意。

锵！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收剑入鞘，李未然摇了摇头。

下一刻，李未然身形一晃，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不到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来到了萧然的跟前。

“静心，凝神！”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口中念念，李未然迅速抬起右掌，轻轻地按抚在了萧然的额头顶上。

轰！

随着李未然将手掌贴在自己的脑门上，萧然只感到自己的脑海之内，竟然泛起了一阵轰鸣之声。

诵了一遍静心诀之后，顺带着，李未然以自身那雄浑的真气，镇压住了萧然体内暴走的真气，免得他一身真气逆乱，最后暴毙而亡。

“……你问什么救我。”

良久，萧然呆呆地望着李未然，眼中茫然，心中茫然。

在心中的怒火被压制下去了以后，在人彻底地变得清醒了以后，此时此刻，萧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呵，让我死了算了！”

回想起那个陷入狂怒欲望中变得疯狂的自己，萧然凄然一笑。

“一切都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又何必一定要求死呢。”

秦橘陵适时地走了过来，怀抱长剑，一脸叹息地看着萧然。

“不，已经回不去了……”

无措地看着那边被易幽搀扶起来的孙紫苑，看着她那虚弱的模样，看着她那满头的白发，这一刻，萧然眼角，淌下了悔恨的泪水。

“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那为什么不去挽回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呢？”

开导人的事，李未然和秦橘陵两人都不大擅长，也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了。

“弥补吗……”

抬起双手，萧然望着自己那崩裂的手掌，眼中变幻不定。

“既然你都可以求死了，那么，去请求孙姑娘的原谅，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吧？”

将孙紫苑扶上驴车坐着之后，易幽来到了几人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