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北凌天携着众属下将妖界翻了个遍,都未曾找到暮笛与羌鳍的踪影。
方才与大家商议之时,他便断定,羌鳍一行早已离开了妖界,哪怕再一次将妖界翻个天翻地覆,也只是徒劳。
若是如此,那在他界潜伏的小妖与眼线应该能寻着他们一丢丢的蛛丝马迹,偏偏他界,亦是毫无半点音讯传回。
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甚至连他们的气息都嗅不到。
羌鳍一日不除,父母之仇便一日不得报,妖界上下便一日不得安宁,更何况半路杀出个半人半妖的暮笛,他们二人一联手,只会让问题演变得更加棘手。
为此,北凌天没能控制住烦躁不安的情绪,在殿里大发雷霆。众妖埋头跪了一地,如履薄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距离他最近的雪姬伸出右手二指藏于袖中,悄悄地往坐在殿堂之上的他身上输送了一丝冷气,她天真的以为,这样做应能让妖尊消些火,心情舒畅些。
岂料适得其反,北凌天察觉后勃然大怒,一掌劈下,身旁的那张玉石桌在瞬间化作了一滩粉末。怒吼的一个“滚”字,吓得小妖们肝胆都裂成了好几瓣,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宫殿,就连平日里甚是得宠的狐族兄弟亦是战战兢兢地离开。
雪姬知晓这怒火是因她而起,却无半点悔过之心,她依旧固执地认为她是为了妖尊好。
待殿中妖物散尽,她便想着为自己辩解几分,只是磨蹭了许久都无法开口,这才硬着头皮往外走。临走之时,还不忘偷偷地回头瞄看一眼,却被北凌天犀利的目光吓得脸色惨白,赶紧扭过了头去。
她抿了抿嘴,刚试着抬脚往前迈,身后便传来了北凌天寒冷似冰的声音,“本尊警告你,以后收起你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本尊既能容你一次二次,亦能让你像这碎了的玉石桌一样,魂飞魄散!要知道,妖界想要填补你雪姬之位的人,可多的是!”
填补?!魂飞魄散?!
雪姬惊恐万状,只觉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不断地冒着冷汗。
等她缓过气回过神时,这大殿里头空空荡荡的,静得如死灰一般,只余她一人黯然神伤,又羞又恼。
立在妖界界门之前,看着石碑上那两个大刻的妖界二字,绯霓抬手擦了擦脸上淌下的汗水。
她急促地呼吸着,一个劲儿埋怨,“上回从妖界回去,也没见着有多远啊?怎的这一次竟走了这么些时日?而且还莫名的感觉胸闷气短,怎个回事?”
再往四周看看,黑乎乎的一片,连个巡逻的小妖都未见着,如此一来,她该怎么跨过那道强大的结界,又该如何找到北凌天呢?
要知道,她可是天师,一旦强闯引来了兵士,说不定连北凌天的面都还没见着,就被那些妖物们大卸八块了。
这可如何是好?
思及至此,绯霓便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般莽撞的跑来。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未做,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吧?再怎样,她今儿个也是非见着北凌天不可了,否则,她与师父的误会估计再过个八百年都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