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胸口，抬头便是几口鲜血连喷。血雾与空气混作一团，腥臭味弥漫。

只不过此时，他不再是九头野兽，又恢复到了暮笛的面容。

而北凌天，竟是毫发无损！

纵使他已经足够的强大，在看到暮笛的这张脸后，他还是不得不提醒警告自己，现下受伤倒下的，是九曦，不是暮笛！

反复在心底将这句话念了数遍，他再次拔出了那把名震六界令人闻风丧胆的七绝斩魂刀，指向了九曦。

“九曦，若不想死，便从暮笛的身体里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出来？哈……哈哈哈……北凌天，你怎会，怎会自人间走一趟，变傻了许多呢？”

九曦忍着身体的剧痛指了指自己，接着断断续续地说道“这可是，这可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好容器啊！你认为我会傻到这种地步，从他身体里出来吗？哼！北凌天，我也不怕告诉你，那血月出现之时，我便与他合成了一体！若是强行将我逼出，那么他，也得死！哈哈哈……”

被他威胁，北凌天的怒气更甚了几分，他抬眸蔑视，寒冷的目光几乎能将人冻结成冰，“你在赌我不敢杀你？”

可九曦偏偏不怕死，仍然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呵，你觉得，你觉得我需要赌吗？”

只要暮笛的这具身体捏在自个儿手中一日，他便一日有恃无恐！

“不，不！公子，杀了他，快杀了他！我好难受，不要管我，求你杀了他吧，你快杀了他啊！”

身体里，尚未被他完全吞噬的暮笛，凭着心底唯一存活下来的善良与忠义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丢丢的时间！

他竟顶压下了九曦的魄，逃出了他的控制！

一具身体两重意识，九曦不再淡定自若，脸色大变！这一瞬，扭曲变形的面庞在暮笛与九曦之间不停转换。

面对同一个身体，不同的两张脸，北凌天虽一时怔愣不知所措，却在冷静下来后不由激灵！

对，就是现在！

趁暮笛还有意识，趁九曦方寸大乱，自己亦同样钻进他的身体里，找到九曦，将他从中逼出！

只是这么做，尽管成功了，暮笛也会大伤，若不成功，那便是……灰飞烟灭！

伤，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暮笛，坚持住，不要让他控制你的思想，我这便来救你，坚持住！”

“好，公子，我听你的，暮笛全听你的！”暮笛努力压下九曦，露出了脸面。

只是一眨眼，九曦又幻了出来，“哈……北凌天，话别说这般好听！暮笛，你还记得是谁将你变成如今这模样吗？就是眼前这位虚伪的妖尊！你可别忘了，北府上下都是因他而丧命！”

话落，暮笛竟被九曦主动拎到了自己之上，“对，对……是你，是你屠杀了北府，屠杀了整座玄铁镇！我怎能忘了，你不是公子，你不是！”

他的心若是不能跟着自个儿走，与自个儿在同一条位置，北凌天便无法与他配合，将九曦赶出。

思及至此，北凌天急了，“暮笛，不，不……切莫听信九曦的谗言，他之所以这么说，都是想要控制你，利用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本已张唇欲念咒语施法，岂知月芝突然出现，打乱了北凌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