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帝坐正起来,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盯着二人,张君良被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知皇上深夜召微臣前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隆德帝“哼!”了一声,讥讽道:“朕是想好好夸夸你,把明镜司治理非常不错!尤其是福州分部的负责人,更是得好好嘉奖!”
张君良伴君多年,如何听不出来隆德帝语气里的讥讽和怒气?于是乎他赶紧跪下,拱手道:“还请皇上息怒,不知福州出了何事?”
“出了何事?”隆德帝话说一半开始翻找刚才那张字条,却怎么也找不到“算了!反正都一样,朕告诉你出了何事!福建知府欺上瞒下,不仅没有治理安抚好难民,并且!难民当中爆发瘟疫!他隐瞒不报!”
隆德帝向张君良倾泻着自己的怒火:“让朕愤怒的不止此事,朕更愤怒的是,如此大事你明镜司竟然一无所知!你让朕如何相信,你掌管明镜司能够监察百官!啊?这件事还是邓文儒用飞鸽传书上报!”
说道这,隆德帝抄起桌子上的茶盏砸在张君良面前的地板上!砰地一声脆响,茶盏在地板上碎的四分五裂,犹如一朵烟花绽放!
隆德帝这一下暴怒,使得养心殿内无论宫女太监,还是张君良和张德瑞,全部跪下把头磕在地板上!
张君良出生道:“还请皇上息怒,臣一定!会好好处理此事,并且严格管理明镜司上下!”
“你那宝贝女儿和谭基智可有消息?”隆德帝消了几分火气,问道。
张君良松了口气,抬起头拱手回答道:“启禀皇上暂无消息!”
“什么?嗬!你张大人还是心大!”隆德帝瞠目结舌“福州城现在那么乱,你就不怕你女儿有个好歹,到时候你老相好找你拼命?”
“皇上!”张君良抗议到。
“好好好,是小七他娘好吧!你先起来吧。”隆德帝最喜欢拿这件事调侃张君良。
“张德瑞!”隆德帝大声叫道。
“罪臣在!”张德瑞抬起头,却不敢看隆德帝的脸。
“你给朕说说,当初朕封你为福建巡抚时,你是怎么给朕保证的?嗯?”隆德帝重新坐在椅子上,桌子上已经重新摆好了茶,里面贴心地泡着蒲公英。
“罪臣辜负皇上和朝廷的信任,罪臣罪该万死!”张德瑞心中惭愧,脑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轻点,轻点,别把朕的金砖磕坏了!你起来回话吧……”隆德帝制止张德瑞磕头。
张君良腹诽一句,这太子和皇上到底是谁带坏谁的?怎么两人说话太呛人了!
“过去的事,朕也不追究了,朕可恨的是,你堂堂一省巡抚竟然治理不了灾银被贪一事?整个朝廷和朕给你做后盾你怕什么?”隆德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张德瑞看了一眼张君良欲言又止,又低头看着地板沉默不语。
“你看他做甚么?他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精吗?朕在问你话!”隆德帝看见张德瑞这幅死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心里挣扎了许久,张德瑞终于下定决心,他说道:“臣不是不愿处理,是因为明镜司的人和福州知府林炳桦勾结!臣写的奏本!密信!甚至臣的信鸽均被他们截走!福州城守将与林炳桦乃是表亲!”
“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隆德帝点点头,确实与自己所想一样。
“是微臣的妻女和忠心老仆,用命保护臣逃离福州城!臣又怕朝中林炳桦有人,或者明镜司也有人!所以臣不敢私下上奏,只能趁着早朝上奏!还请陛下明鉴!”张德瑞说完又跪下磕头。
“君良,你听见了吧?朕现在不仅要你严肃处理福州的明镜司之事,还要你彻查明镜司上下是否有他人眼线,把他们找出来!审问他们,不管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一律先抓起来等候发落!”隆德帝听完,看着张君良严肃地说道。
“臣谨遵圣喻!”张君良拱手应道。
“张德瑞,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能治理好难民和瘟疫,朕赦免你的罪,且官复原职!”
张德瑞痛哭流涕道:“罪臣谢皇上厚爱,但臣已无心为官,恳请皇上事后赐罪臣一处小宅院,一亩田地,罪臣想给妻女守墓!”
“随你,张君良,即刻去福州城抓捕林炳桦舒阳归案!你自己亲自去,看看你那宝贝女儿怎么样了……你们都退下吧!”隆德帝下令道。
“是。”二人拱手恭敬退出养心殿。
隆德帝又端起桌子上的蒲公英水喝了一口,说道:“唉,那小子要是在多好啊,朕就不必如此操劳了……”
李全义一时摸不准隆德帝说的是现太子,还是先太子没有接话。
隆德帝叫他沉默,笑骂道:“老东西!你装什么深沉?朕说的是青儿!”
“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太子殿下想必快回来了吧!朝中这么多事,太子殿下虽好玩但还是知轻重缓急的!”李全义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笑着说道。
“哼!出宫玩了那么多天,也该回来帮忙处理政务了……唉!朕真的感觉老了,这几日熬夜处理政务感觉有些疲乏了……”隆德帝闭上眼睛,端坐着养神。
“皇上正值壮年,龙精虎猛!”李全义前帮隆德帝捏着肩膀。
隆德帝笑着说道:“呵呵,就你会拍马屁,朕的身体朕清楚,精神头确实大不如前喽!臭小子还不快点回来!”